现在静下心来回忆我们的交往,往事令人愉快和留恋。只可惜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东西,一切无法复制和重演。
我1987年调到青岛市科协从事《青岛科技》这份内部报刊的编辑工作,大概不久就与孙寿甡先生认识了。后来凡是工作中需要他帮助的,只要提出孙寿甡先生总是热心帮忙。他除了积极写稿子向群众普及天文知识以外,对于青岛观象台历史资料的收集,对它的地位的重新认识与肯定,以及如何发扬光大等,都时时注意并竭尽全力加以推动。
1991年,他建议《青岛科技》刊发关于青岛观象台历史沿革和贡献的稿件,为此,他建议并为我联系采访青岛观象台老台长王彬华先生。联系好以后他带我到王先生家,陪同我采访,并带去了照相机照相。现在看着我们与王老合照的照片,当年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这一段时间我几次到观象山上去找他,孙寿甡先生带我参观观象台,为我讲解和演示天文望远镜等设备,指示给我看镶嵌在墙上的蒋丙然先生的题字,还有他保存的《青岛观象台50周年纪念特刊》等。为保护这些贵重的仪器和弥足珍贵的文物资料,几十年来,尤其是在混乱的“文革”中,孙寿甡先生可以说是不遗余力。
自1978年青岛观象台撤消建制归中国科学院海洋研究所后,观象台只留下了孙寿甡先生一个人苦苦支撑。在这样一个不利的情况下,他表现出了中国知识分子最优秀的品质:坚韧不拔、知其不可而为之。他一方面不避艰难困苦,坚持不渝地把科研和科普工作做下去,一方面积极向有关方面争取恢复观象台的建制。我想,他所以这样做,是为了科学事业的发展。因为青岛观象台历史悠久,又为山东地区独有,保持独立建制,并积极促使发展才有利于天文事业的进步。
当时我在《青岛科技》上撰写了多篇文章,介绍和宣传青岛观象台,并在当时《青岛日报》科教部主任卢国栋支持下,写了一篇反映青岛观象台困难局面的文章,发在青岛日报的内部参考上。
中国有句古语: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孙先生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1993年,中国科学院发文,恢复了青岛观象台的建制,重新归紫金山天文台管辖。孙寿甡先生当然是十分高兴,在圆顶观测室的外面举行了挂牌仪式,纪念百年观象台史上重要的一页。笔者有幸,也参加了那天的活动。
古语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孙寿甡先生对于天文事业的热爱和不倦的追求感动着每一个人。观象台划归海洋所后,由于业务完全不同,孙寿甡先生似乎与所里的人不大有来往,但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孙先生亲自告诉我,有一次所里通知要评职称(现在记不清孙先生是评中级还是副高)的时候)让他去参加,他就拿着材料去了,原来是向评审组汇报。评职称这个东西,只要不是傻瓜的都知道,弹性不小,而评上评不上评审组是关键。孙先生不常到所里去,与评审组的人大部分不认识。真正成了公事公办。但结果却评上了,多少有点出人意料。
他的努力与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我与他交往的过程中,他从未向我说过他获奖的情况,最近为了写这篇文章我查了一下,才知道他因为哈雷慧星的观测、太阳黑子的观测与研究、失踪卫星的观测研究获得过中国科学院科技进步一等奖和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这些成绩的取得,确确实实凝聚了他多年的心血。
观象台恢复建制以后,孙寿甡先生更加努力的工作。科研以外他还筹建成立了天文爱好者协会,推动群众性的天文科普工作,又特别注重了与新闻媒体的合作,把这方面的工作搞得有声有色。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以后我的工作变动,与孙寿甡先生的联系少了,但每当看到报纸上报道他的活动、他对于一些特殊天象的解答等时,深为他孜孜不倦的敬业精神感动。还有每年的政协会上我们几乎都碰面聊上一会(他是几届的委员,我在会上做会务服务)。2000年元旦,为了迎接新世纪的曙光,市天文气象学会组织到仰口看日出,孙寿甡先生去了,我也应邀参加了这次活动,晚上还一起联欢娱乐。这次他的两位女公子也参加了(或只有一位?时间长了,记不太准确了)。当时就得知,姐姐已调入观象台工作。后来从报上也屡屡看到她工作的介绍。现在这个时刻,更是为孙寿甡先生热爱的事业后继有人而欣慰。
2001年2月,孙寿甡先生的科普专著《探索宇宙的奥秘》出版后不久,他就持一本亲自送给我,还亲笔题签。他这样不忘旧情,令我感动。
今年3月他离开以后,我从网上看到全国各地的天文科学工作者和天文爱好者都纪念和怀念他,赞扬他的为人和成就。青岛电视台还专门制作了专题片,褒奖他的成绩。足见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和影响。
我仅以这篇小文表达对孙寿甡先生的尊敬与怀念。
写于2006年4月10日
原青岛观象台主楼。四九年后归海军,现为海军气象台站。这张照片是孙寿甡先生送给我的。
建于1931年的圆顶观测室。孙寿甡先生在此工作。笔者摄。
采访王彬华老台长(中)时合影。孙寿甡(右),笔者(左)。这是使用相机自拍的。当时我刻记得我们都带去了相机,记不清用谁的相机拍的了。
《探索宇宙奥秘》,孙寿甡先生编著,山东文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