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调笑”者,其实蕴含在文字的格式中。想要使用这个词牌填出“调笑”的感觉,必须至少四人合作、以行酒令的方式完成;同时,语言必须轻松诙谐,而非雅驯。
试看我自己胡乱模拟的一个场景:
甲、乙、丙、丁四人饮酒正酣,相约以《调笑令》行酒令:
甲:“喝酒,喝酒——”(以两个复沓的二言句起令,即为乙出题)
乙:“喝酒容易出丑。茅台我不会喝——”(第一句以韵脚接甲题;第二句的韵脚、内容、格式都要发生变化,作为新题让丙接答)
丙:“啤酒也不适合——”(以韵脚接乙题;末两字为丁出令,丁必须将末两字倒转,再接一个六言句完成全令。)
丁:合适。合适。先来两瓶试试。(前两句叠章,既是完令前的缓冲,也是全令的笑点。最后一句归结完令,考察行令者的急智。如果接得既巧妙又精彩,将为全令赋予浓郁的喜剧色彩,并将宴会气氛推向高潮。)
在寻常百姓的聚会上,能够以一个精彩的末句完成全令者,至少得粗通文墨,也得多少有些幽默感。但对于士大夫们而言,就算是身处歌筵酒畔,单纯的“调笑”也显得有些粗陋。在士大夫的酒宴中,贾宝玉“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这样的高雅辞令才是主流。而高雅的姿态往往深沉、冲淡。是以,我们今天无缘得见《调笑令》满漾着活力、也满漾着粗鄙的本来模样。
调啸词
[唐]韦应物
河汉。河汉。晓挂秋城漫漫。
愁人起望相思,塞北江南别离。
离别。离别。河汉虽同路绝。
(选自《唐宋词格律》第157页)
宫中调笑
[唐]王建
杨柳。杨柳。日暮白沙渡口。
船头江水茫茫,商人少妇断肠。
肠断。肠断。鹧鸪夜飞失伴。
(选自《唐宋词格律》第1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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