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游苏州园林①
天下奇观，江南一绝，咫尺重造乾坤。阁楼轩榭，山水嵌芳茵。古木苍老森郁，藤蔓挂，曲径幽深。芦塘倩，水波倒影，泉响叮咚音。
纷纭，星闪烁，留园拙政，无不温馨。建园者初衷：退隐山林。多取粉墙黛瓦，隐于市，百卉如春。求野趣，无暄车马，冀养性桃林②。
注：
①解题：余于1974年秋与2015年4月两次赴苏州旅游，苏州几大园林都去过，游人不多，得以仔细观赏。
②桃林：陶渊明《桃花源记》：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浪淘沙令·周庄与同里
水乡甚清嘉，烟柳繁华。枕河参差百千家。欸乃一声舟楫过，见女浣纱。
石板路幽斜。幡请饮茶。绿影婆娑映晚霞。钟情双桥陈逸飞，妙笔生花。
忆旧游·外滩①
几回凭栏望，闪耀明珠，矗立江旁。高楼群体立，掩映霞光里，一片辉煌。国际建筑博览，风格谱华章。尖顶绿和平，海关钟响，漾情人墙。
沧桑，陆家嘴，庶黎多低端，摆渡繁忙。陋街小巷里②，摊贩聚集众，杂乱无章。且挺浦东建设，填平烂泥塘。筑南浦大桥，力推高新区启航。
注：
①解题：笔者出生于上海，从华东师范大学毕业后赴外地工作，多次回沪探亲。最近一次是2017年在母校参加毕业50周年年级同学聚会。故对上海今昔比较了解。
②陋街小巷里：改革开放以来，上海与全国一样，人民生活得到较大改善。但是上海还有一些地区，存在一定数量的城中村，即穷街和棚户区（也称下只角、地滚龙、贫民窟，原来是一些小县城的村镇）。虽然有些已经改造，但残存也不少。如闵行区浦江镇、虹口区嘉兴路街道张桥居民区、杨浦大桥两侧、徐汇区华泾东湾村，还有徐汇区虹梅街道的乔家塘村、高家浜村，等。那里弄堂狭窄，街道破旧，杂物堆积，很多墙角都长满了杂草，脏乱差，污水横流。居民住房狭小而拥挤，犹如鸽子笼，遍布苍蝇、臭虫和蟑螂。目前仍在改造中。
忆旧游·花园洋房与高档公寓①
忆申江景象，公寓多姿，别墅风流。瞅丁香马勒②，绿房子沙逊③，武康大楼④。尖顶红瓦高耸，白色面墙尤。似古典乡村，童话城堡，特色称牛。
觥筹⑤，系达贵，或名媛巨贾，华屋搜求。终故居遗落，令后人念想，曾费绸缪。也或英杰暂驻⑥，争斗岁月稠。百年仍巍然，今朝愧煞行内酋。
注：
①解题：上海开埠后，民国二三十年代诸多达贵名人仿照西洋风格或中西结合，建造了许多花园洋房。据统计，现在尚存2000多幢。还有不少高档公寓，如麦琪、卫乐、自由、河滨、汉弥尔登、培文等公寓。主要分布在徐汇、长宁、卢湾、静安四区，集中在愚园路、湖南路、武康路、汾阳路、思南路、长乐路、华山路、茂名路、复兴中路、淮海中路等地段。
②丁香马勒：即丁香花园和马勒别墅。前者在徐汇区华山路849号，曾是李鸿章住宅。成就了华山路一百年前的尊贵。如今，这紫藤缠绕、巨龙盘踞的庭院，这满园春色、馥郁芬芳的丁香，依然在诉说着那古老而浪漫的传说。园内两幢楼为19世纪后期美式别墅建筑，采用红白相间的色调，使小楼在周围绿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园中有湖，湖上架九曲桥，湖中心有湖心亭。马勒别墅在静安区陕西南路30号，是一幢别具一格的童话式城堡。
③绿房子沙逊：绿房子位于静安区铜仁路333号。是匈牙利设计师邬达克的代表作，因其建筑和围墙大量采用绿色面砖而得名。沙逊别墅由英商公和洋行设计，为英国哥特式半木构住宅，富有浓厚的英国乡村别墅的风貌。沙逊是上海最早的外国冒险家，他经营的时间最久，积累得财富最多。利用吞并高额租金的手段营造了南京路外滩的3层沙逊大厦，被称为著名的“房地产大王”。
④武康大楼：该楼位于徐汇区淮海中路1850号诺曼底公寓。大楼由邬达克设计，是上海第一座外廊式公寓大楼，也是目前世界仅存的三栋船型建筑之一。演艺界赵丹、黄宗英、郑君里、秦怡、王人美、吴茵、孙道临、王文娟等曾在此居住，可谓星光熠熠。
⑤觥筹：觥筹（gōng chóu），释义是酒器和酒令筹。觥筹交错意思是酒杯和酒筹交互错杂，形容许多人聚在一起饮酒的热闹情景。
⑥英杰暂驻：即思南路周公馆，周恩来曾在此下榻。
忆旧游·十里洋场
看马龙车水，纸醉金迷，酒绿灯红。百乐门起舞，已波涛汹涌，鬓影香浓。旗袍竞出新款，靡靡歌声中。洋货遍申江：雨衣阳伞，牙粉口红。
异同，一边是，南京路奢华，时尚繁荣。另一边却是，苏州河两岸，吐黑烟囱。面粉榨油纺织①，机器声隆隆。河水臭黑脏，万般困苦是劳工。
注：
①面粉榨油纺织：20世纪20年代后，苏州河两岸大量的厂房拔地而起。有较大规模的纺织、面粉、榨油、机械制造、火柴、味精、酵母、电器、水泥、丝绸、啤酒等著名工厂。至1949年，各类工厂企业达1914家。苏州河是上海民族工业的发祥地。
忆旧游·静安寺
系千年古刹，画栋雕廊，罕见辉煌。且重檐庑殿，暨铜瓦屋顶，层峦叠嶂。闪闪方形金塔①，钟鼓楼法堂。最高铜香炉②，正法久住，狮吼梵幢③。
沧桑，历劫难，罹兵燹动乱④，再建重光。几回去禅院，众虔诚跪拜，似见上苍。信徒求福从善，祈万事吉祥。人性能慈悲，有无神佛又无妨。
注：
①闪闪方形金塔：即静安宝塔，为七层平面方形，宝塔占地面积85平方米，建筑面积952平方米，塔刹为金刚宝塔样式，青铜浇铸，表面贴金。塔里面供奉着868座佛像。
②最高铜香炉：进入庙门后的四方广场内，有一尊用白铜铸造的福慧宝鼎，即最高铜香炉，重15.5吨，高10.23米，是世界上最高的香炉。底座上的盘龙是一整块的万年青石雕刻而成的宝鼎基座，自重达36吨。
③正法久住，狮吼梵幢：在庙山门外东南，立有巨柱上书“正法久住”梵幢，是用整块花岗岩石雕刻而成，高18米，直径2.1米，重160吨；顶部为16吨白铜浇铸，表面贴金的四面狮吼像，正面字由静安方丈住持慧明法师亲笔所书，背面刻有苏轼所书《金刚经》一部。
④罹兵燹动乱：静安寺经两次大劫难，一次是被太平天国战火焚毁，一次是文革期间被改成工厂。
忆旧游·城隍庙豫园①
逛沪佳去处，庙会城隍，七彩斑斓。财神文昌殿，慈航元辰事，祈佑福安。周遭万商云集，娱乐餐饮全。见玉宇琼楼，朱檐翠瓦，画栋相连。
重峦。立亭内，觑湖光潋滟，奇巧石山。得月楼观景，听涛阁闻水，乐此心宽。道教宫观②落脚，凡人仰天仙。览九曲桥边，酒旗飘逸灯笼间。
注：
①解题：上中学的时候，母亲就带我去城隍庙玩，上大学期间也去过，2015年再去。觉得后来商业化气氛浓厚，已不像早年间那样古朴。
②道教宫观：道教祀神和做法事的处所，称作道宫或道观。道教活动场所主要称谓有宫、观、庙，还有院、殿、祠、堂、坛、馆、庵、阁、洞、府等称谓。道教宫观的建筑形式和布局与佛教寺院的建筑大体相仿，也采用中轴线，院落式布局，只是殿堂的名称与所供奉的神像不同而已。道观从山门开始，先后依次排列着龙虎殿或灵宫殿、三清殿或玉皇殿、四御殿、纯阳殿、重阳殿或老律堂。佛教的“藏经阁”，道教称“三清阁”。上海城隍庙是华东名观。
沁园春·大小三峡游①
水黛天青，江风拂面，伫立船头。望夔门壁立，直插霄汉，瞿塘险峻，湍急云稠。巫峡雄浑，西陵平缓，拍岸波涛惊水鸥。氤氲雾，叹千帆竞发，远影幽悠。
古迹名胜长留。昭君怨，香溪②不胜愁。哀屈原故里，秭归③啼血，大宁马渡，溪窄谷幽。栈道悬棺，风光旖旎。两小三峡清隽游。大江浩，为育吾华夏，奔腾不休。
注：
①解题：1991年夏，余从宜昌到白帝城，翌日清晨沿瞿塘峡（大三峡）顺流而下，到巫峡，换小艇由长江支流大宁河进入小三峡（巴雾峡、龙门峡、滴翠峡），逆流而上，到大宁河支流马渡河，换小舟入小小三峡（长滩峡、秦王峡、三撑峡）。返程过巫峡经西陵峡，由宜昌回。三峡大坝建成蓄水后，水位提高15至51米。由此，余2015年重游小三峡和小小三峡，当年险峻幽深之景象已打折扣。
②香溪：香溪又名昭君溪，是一条十分美丽的小溪，属长江支流，位于西陵峡口长江北岸，相传香溪上游宝坪村乃王昭君出生地。王昭君曾在溪边洗脸梳妆。
③秭归：秭归是屈原故乡。秭归鸟即子规鸟。相传为屈原妹妹屈幺姑的精灵所化，每年农历五月，此鸟叫声“我哥回呦！我哥回呦！”以提醒人们做粽子、修龙舟，准备迎接端午佳节，祭祀屈原。子规也即杜鹃，有啼血传说。
夜合花·武汉之旅①
交汇两江，鼎足三镇，赫然九省通衢。长河落日，朝霞又染千湖。水城美景殊，大桥凌空架坦途。矗楼黄鹤，飞檐翘角，荆楚明珠。
纵身跃出江湖，学西洋，汉阳铁厂出炉②。芦汉铁路③，沟通南北有无。创庠序结庐④。武昌举旗筑宏图。忽新冠降，应对疑滞，可怜无辜。
注：
①解题：余于1970年代、90年代两次赴武汉，行程匆匆，走马看花，三镇未能尽览，看了个大概。
②汉阳铁厂出炉：武汉声名远扬源于洋务运动。洋务派张之洞首先创办汉阳铁厂，该厂是一个钢铁联合企业，光绪十九年（1893）建成，包括炼钢厂、炼铁厂、铸铁厂大小工厂10个、炼炉2座，工人3000，采煤工人1000。这是近代中国第一个大规模机器生产的钢铁工业。又另建汉阳兵工厂，不惜巨资从德国购买了当时最先进的制造连珠毛瑟枪和克虏伯山炮等成套设备，所生产的汉阳式79步枪（汉阳造）均是当时较先进的军事装备。
③芦汉铁路：张之洞倡议修建芦沟桥至汉口铁路（今京汉线）。他积极谋划和组织实施，终于完成“他人不愿为，且不能为之大业”，可当“铁路主办元勋”之誉。
④创庠序结庐：张之洞十分重视湖北、江苏的教育，创办和整顿了许多书院和新式学堂。在湖北，有两湖书院、经心书院，又设立农务学堂、工艺学堂、武备自强学堂、商务学堂等；在南京，设储才学堂、铁路学堂、陆军学堂、水师学堂等。他派遣留学生到日本留学。
凤凰台上·行吟西子湖畔①
柳浪闻莺，断桥残雪，更忆苏堤春晓。放眼望，浩渺烟波，鸥鸟逍遥。莲叶接天纯碧，荷花耸，艳丽多娇。雷峰塔，兀自独立，雄视惊涛。
不禁思及和靖②，孤山隐，梅妻鹤子洞箫。泛舟去，形骸放浪，为伍渔樵。浮动暗香疏影，溪寒深，乐此魂消。人如字，瘦挺劲健楚翘③。
注：
①解题：余于1966年、1973年、1995年三次到西湖游览，除沿湖观赏西湖十景外，夜间在湖上泛舟，还到六和塔看钱塘江大桥。留下难忘记忆。
②和靖：即林逋（967—1028），字君复，后人称为和靖先生、林和靖，北宋著名隐逸诗人。通晓经史百家，书载和靖性孤高自好，喜恬淡，不趋荣利。曾漫游江淮间，后隐居杭州西湖，结庐孤山。常驾小舟遍游西湖诸寺庙，与高僧诗友相往还。终生不仕不娶，惟喜植梅养鹤，自谓“以梅为妻，以鹤为子”，人称“梅妻鹤子”。
③楚翘：即翘楚，原指高于树丛的落叶灌木,引申作为出众优秀的意思。后来用来比喻优秀的人或事物。
2020-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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