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在塞维利亚观看吉卜赛人的弗拉明戈舞
弗拉明戈舞起源于西班牙的安达鲁西亚，是西班牙的两大国粹之一（另一国粹是斗牛）。弗拉明戈舞是吉普赛人在历史的长河中融合了印度、阿拉伯、犹太及拜占庭的元素，后来又揉入了西班牙安达卢西亚民间舞蹈的成分，形成的一种舞乐艺术，是当今世界最富感染力的流行舞种之一。塞维利亚是安达卢西亚的首府，自然就成了弗拉明戈舞的發源地。
既然来到了塞维利亚，当然不能错过欣赏一下吉普赛人演出的地地道道原汁原味的弗拉明戈舞的机会。2017年5月2日晚上，我们来到了塞维利亚剧场。入座后，服务员用精致的托盘，送来鲜啤和香茶，观众可以任选一种，一边观赏，一边饮用。
7点整，小伙子们穿着衬衫马甲配马裤长靴，打扮得神气干练，尽显男性的阳刚之美；姑娘们拖着层层叠叠的大摆长裙，裙琚飘飘，美如鲜花。他们踩着踢踏舞步，在吉他的伴奏声中登上了灯火璀璨的舞台。小伙子用脚尖和脚跟击地，复杂多变的舞步在木板的舞台上踏出快捷响亮的节奏；姑娘们柔美地翻转着手腕扭动着腰肢，显示出手臂和躯干的文雅优美，还不时地把拖在身后的长裙高高地踢起，动作华美而潇洒。男性的阳刚与女性的娇柔，尽情地展现出肢体语言的力与美，淋漓而奔放，制造出动人心魄的艺术效果，俘获着观众的心。舞蹈既凄美又热情，优美的动作配合着悲切急促的乐曲，加上层层叠叠华丽翻转的舞裙，气势有如排山倒海，在一举手一投足中表达出舞者最无保留的人性的宣泄。每当一段舞蹈接近尾声时，随着吉他的最后一响，舞者亮出优美的造型，一切戛然而止，结局突然到来，令观众情不自禁。热烈的掌声如山洪暴发，经久不息（不像我们的舞台上，演员和主持人总是不断地向观众讨要：“请来一点掌声！”，“再来一点掌声！”）。
弗拉明戈舞节奏强烈明快，动作夸张有力。舞者时而拍手，时而顿足，随着音乐的变化，舞者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表现也时而欢愉、时而凄婉，向观众陈述着灵魂深处的情愫。舞蹈中也有爱情故事：甜蜜的爱情如春风拂面，温馨的热流直达心灵。吉普赛人说过：时间是用来流浪的，生命是用来遗忘的，灵魂是用来歌唱的，而身躯是用来相爱的。
吉普赛是一个天生流浪的民族，弗拉明戈意为失去土地的农民。凄美而热情的舞蹈，美妙而粗犷的音乐，奔放而急促的节奏，沙哑而苍凉的伴唱，深切地表达出吉普赛人长久以来背井离乡四处流浪的悲凉与哀怨。吉普赛人说：“弗拉明戈就在我们的血液里!”——艺术来源于生活；弗拉明戈舞是吉普赛人生活真实地、艺术地写照。他们表情冷漠甚至痛苦，肢体动作却充满了热情，在矛盾中表现出不甘屈辱的灵魂对不幸命运的抗争和豁达乐观的情怀。我听不懂歌声中的唱词，也不认识他们的舞蹈语言；但是，听着沙哑而苍凉的歌声和奔放而急促的节奏，看着演员顿足捶胸的宣泄和激烈悲怆的表情，我想起了梅里美小说中相貌美丽而性格倔强的吉卜赛姑娘卡门【注】，想起了雨果《巴黎圣母院》中美丽、善良的吉卜赛女郎艾丝美拉达，想起了普希金的长诗《茨冈》，想起了印度的电影《大篷车》，想起了那些背井离乡流浪到世界各地的吉普赛人悲苦的命运，想起了那些鲜活美丽而桀骜不驯的灵魂。……
啊！吉普赛人！啊！弗拉明戈舞！
【注】梅里美（1803—1870），法国现实主义作家。他的小说《卡门》先后被拍成电影、改编成歌剧在世界各地上演，历久不衰。故事的主人公卡门是一位的美丽的吉卜赛姑娘，出生在塞维利亚。她泼辣热情、敢爱敢恨。当爱上一个男人时，她会全心全意地去爱；而当失去爱情时，她会果断地放弃。她总是生活在激荡缠绵的情爱中，对她身边的男人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卡门最终也在与她深爱的两个男人的爱情纠葛中奉献出了自己的年轻的生命。在西班牙乃至全世界，卡门这个名字已经成为爱情与自由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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