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吃惊，坐电梯有专门的人按键，是个老娘们，说话颐指气使，神情傲慢：几楼？说清楚点啊！到底是几楼？！
嗓音凌厉。
我每次上电梯都看到她在织毛衣，和电梯里的熟人拉呱。外地来的我自惭形秽，不大敢出声。
我和杜国政出去吃饭，回来晚了，电梯竟然关了，据说北京都这样，坐电梯有严格规定，来早或来晚了，都不能坐，只能等电梯管理员按公务员出勤，到点上班，她不来你必须等。
那次我和老杜一直走楼梯，爬到25楼时，感觉腰酸腿疼筋疲力尽，可能与喝多了酒有关。
我非常纳闷，都进了21世纪了，伟大的北京啊，全国的政治、文化、科技中心，怎么还这样？要知道，美国1852年就生产了电梯，欧洲很多国家一百多年前就自如使用电梯。我们的北京呢，却在电梯里供一个老娘们，老娘们又横儿吧唧，进出的人有些低眉顺眼噤若寒蝉，这是个什么造型？唠嗑的会问。
其实坐电梯的人自己按哪一层，只是动一下指头，电梯管理员不需要什么业务技能，尸位素餐养尊处优不劳而获趾高气扬，老娘们仗着一口京片子，涨点挓挲抖擞什么？坐电梯的人就该吃你那一套？你一锁电梯，我们就只能唯唯诺诺无可奈何一层层地爬楼梯？
过了些年，叽叽喳喳的电梯管理员消失了，如同那些叽叽喳喳的传呼机，说古董不是古董，说科技不是科技，她们当年竟然那么理直气壮。
电梯管理员甚至比传呼机厉害，在狭小的空间，电梯管理员稳稳地坐着，别人都站着，上来的人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我每次想到电梯里的这个画面，总是忍不住想笑，还有痰一样骂人的粗口，咳！呸！他妈的！
在北京，位置确实重要。不服不行。
由电梯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厕所。
这几年青岛的厕所经过几轮改造，有些高大上甚至富丽堂皇了，奇怪的是，厕所里专门有一个房间，里面住着人。让人感觉怪怪的。
我经常见到里面的人进出，有男人和女人还有孩子，这大概是打扫卫生的一大家子。
一次路上内急，我拐进了路边公厕，发现里面几个农民模样的人，在紧邻的房间涮火锅！我有些恍惚，以为走错了地方，瞪大眼睛确认了两边的男女厕标志，才犹犹豫豫进去。
一个在环卫工作的朋友说，不少民工觊觎着公厕里的空间，有人跑关系送礼，挖空心思挤进厕所,也就是住进茅房。不了解内幕的人，恐怕听不明白。
你若说我们的生活水平没有提高，那是不可能的，你看，你上个厕所都有专人看守，还呼啦啦一堆人。
记得我们在加拿大开车去北极时，一路上几乎都驻扎在房车营地，很多营地没有管理人员，里面的许多设施，包括厕所，干干净净，墙上悬挂着几大卷卫生纸。
我问了一下，加拿大很多汽车营地都是无人管理，每周会有人来打扫一下，补充卫生纸，添加烧烤木柴等等。虽然平时没有管理人员，但偌大的营地非常整洁，我们第二天离开时，把营地费投进门口的盒子即可。
这一切静悄悄的，那么熨帖自然。山林里的几声鸟鸣，使周围愈加幽静。
回国后突然是满眼满耳的喧哗，解个手都有好几双眼睛看着你，厕所管理员嚷嚷说总有人多拿卫生纸，不盯紧不行。
反差太大了，心里那个别扭啊，唉，无法言说。
不知道前些年北京电梯的管理员，与这几年遍地的厕所管理员是不是一个系统，国家开支？不会是自负盈亏吧？
估计掏钱的还是纳税人。
一笑。
2021.2.8.写于青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