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坐在电脑桌旁,安静、和平、幸福的敲着键盘,盘算着一年中的平凡日子,数落着一年中的幸福抑或不幸,得意抑或失意,成功抑或失败,收获抑或损失……
听广播说今天寒流又来了,摄氏零下6度,我不知凛冽寒风中流浪者他们此刻偏安在何处,是否也在盘点2009年的日子,不知它们在盘点着什么?是一年中有多少顿填饱肚子,有多少天找到了温暖的住处?
进城打工的农民兄弟此时要到了一年的工钱没有?如果一年的血汗钱到手的话,他们是否在盘算着这些钱能否添置一点衣服,买点化肥?或者,手头还宽裕的话,买件电器?如果要不到钱,回家的盘缠都没有,怎么回家与家人团聚,又怎样向家人交代?也许他们的几个娃娃还眼睁睁的盼望带回来一件新衣,一个玩具呢!
当然了,此时此刻也有刚从酒店、夜总会、洗浴中心回家的肠满脑肥的老板,成功人士,醉意未消,斜倚沙发,板着肥胖的指头,在数着一年又进了几十几百万,又置了几处豪宅,又周游了几个国家,又换几辆新款坐骑……
至于人民的勤务员们,此时此刻恐怕又在检点着一年的官场生涯,功名利禄,宠辱毁誉,位子房子票子,还有几年又该升迁了……
我,一个吃养老金的退休老人,这一年又是怎样度过的呢?由于沾了教书匠的光,沾了“相当于公务员”的光,养老金自感不薄,且本人有无别的嗜好,衣食无忧,生活富足,诚晚年之大幸也。
人说老年最怕寂寞孤独,我倒没有此感,因为我还有一帮学子跟我辅导,长桌一张,小凳若干,七嘴八舌,生气勃勃,说天道地,阅读写作,煞是热闹。那时刻我觉得我没有退休,我还站在讲台,思想飞扬,精神亢奋,话语滔滔。我觉得那是精神的大餐,生活的享受。我觉得我还不是一个只能向世界索取的多余的人。所以,忙并快乐着,倒也觉不出什么寂寞。
我不寂寞。还因为我有人生最好的同学。一年来,我们经常聚会、活动。聊聊家常,道道平安。爬爬春山,摘摘红樱,有时聊发少年狂,也忆往昔岁月,同学的友情总是那样绵长,醇厚,丝丝缕缕地滋润、滋补着我的老年生活。
另外,我还在老年大学电脑班扫盲,闲暇还要单指禅敲一些文字,平日真还闲不着。你别说,细算下来,一年来我陆续敲了67篇文字。好坏不说,数量也得几万字(全发在“校内”)。这是一年中最大的收获了,也是我一年最感欣慰的事情。我自知文章缺少文采,不跟时髦,不步新潮,都是家常的大白话,但敝帚自珍,自感都是真话,摈弃雕饰,留下的都是我血管流淌的鲜血。
至于文化生活,我觉得还可以。日订三份报纸,时常连标题都读不完。国际国内,政治经济,文娱体育,红色粉色,花里胡哨,眼花缭乱。还有我可爱的网络,偌大世界,尽收眼底,“没有你看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或风花雪月,或悲惨世界,或浪漫新潮,或慷慨激昂,或愤世嫉俗,或血泪泣诉,或振臂呐喊,或谈经论道,或说古道今,简直就是一个无所不包的五彩世界。
当然还有我终生钟爱的文学读物,各种杂志,时新小说,百读不厌。常随文中情节喜怒、悲愤,常为主人公落泪欢欣,我尤喜寻常百姓,草根人物,家长里短,悲欢离合,我觉得他们就坐在我的身旁,就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生活的写照。再就是我自小养成的嗜好——参观美展。一年来,市美术馆、出版社展览馆、浮山所文化街、昌乐路文化街、古玩城,大大小小的书展美展我看了好多,良莠不齐,优劣参半,倒也是一种美的享受,自己不能泼墨涂鸦,看别人用自己的笔诠释世界,勾画灵魂,宣泄自我,也是一种对生活的热爱。
该检讨的是近几年读书少了,我书橱里的朋友该提抗议了,我疏远、冷落、怠慢她们了。我懒惰了,浮躁了。这一年,还有一些遗憾,由于腿脚不便,没有走出去转转,孩子几次动员去日本、澳洲或西欧走走,我都拒绝了,出去一趟,快乐的事,带一个病号,大煞风景,我不愿给别人带来拖累。
还有一件不想提,但又不得不提的事情,那就是我在今年打了一场官司。说不上胜败,只能说是给我的人生又增添了一段难忘的经历罢了。小老百姓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敢登那神圣庄严的法院大门的,但我2009年还是登堂入殿了。2008年元月将我撞飞的轿车主人——某大医院的操手术刀的白衣天使,近一年半杳无人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对我这撞伤的受害者不管不问,没上门看一眼,没打一个电话,问一次伤情。一种凌驾于人的高傲,冷漠,冷酷,一种对白衣天使的亵渎,道德的沦丧,无异于一种精神虐杀,实在令人发指。好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世态炎凉的风气,已使我见怪不怪了,我耐心等待了一年多后,终将这位白衣天使告上了法庭,在神圣天平图徽的标志下,做出了神圣的判决;我这十级伤残者获得了几万元的赔偿款,对我这终生不能治愈的伤残是一种精神的安慰;对我满腔的激愤是一种安抚,对高傲的被告只是小小的毛毛雨,万能的手术刀还在乎这区区几两银子,何况有保险公司代劳,毫发无损。呜呼!我毕竟是不幸中的万幸者,我还没有成为开胸验肺讨说法的张海超啊!
再说说糟糕的事情,不好的事情。2009年,我的身体每况愈下,这架老机器各个部件都老朽不堪,毛病百出,腰椎、膝盖、心脏、神经、眼睛、肝胆,时时不适,时时作怪,时时作痛,几乎是疼痛伴随我2009年的每一天,每一刻,生活质量,由此可见一斑。对健康的幸福,健康的快乐,健康的重要,这一年我体会最深。所以,我年轻年老的朋友,我健康的朋友,你们切记:要好好爱护你们的身体啊,健康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唠叨了这许多,我觉得我虽不是个幸福者,但至少是个幸运者。一年来,人类承受的许多灾难,苦难,我幸运的远离了。比如,战争,谋杀,瘟疫,地震,水灾,飓风,不可预测的人祸等。
明天就是2010年的元旦了,高中老同学又要聚会了。找个小店,几杯薄酒,数碟小菜,说说过去,道道明天,在一起唱唱《夕阳红》,辞旧迎新,这就是生活。就是天底下幸福的“张大民的幸福生活”!活得心安,睡得踏实,此生足矣!
明天的太阳一定是鲜红的,明天的第一缕晨曦一定是美丽的,晨曦中会有我们的呼吸,我们的笑脸,我们的欢歌!
2010年,我们张开双臂欢迎你,拥抱你!
2009年12月31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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