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本丨春游恩施土司城 - 世说文丛

陈瑶本丨春游恩施土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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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施土司城

恩施土司城位于恩施市西北部一个叫对山湾的地方,占地300余亩,是一处规模宏伟、风格独特、景观靓丽的土司文化标志性建筑。有城门楼、城墙、钟鼓楼、风雨桥、廪君庙、土家族民居、九进堂、百花园、白虎雕像、卧虎铁桥、听涛茶楼、民族艺苑等12个景区30多个景点。                             

2018年4月7日,游览了恩施大峡谷,第二天上午八点,我和女儿来到恩施土司城。通过赫然高耸的城门楼进入城中,眼前一亮:城内有山有水,植被繁茂,柳绿花红,蜂飞蝶舞,暖风吹拂,树影婆娑。风雨桥下,春水碧波,桥上游人如织,水中游鱼可数。满眼春光明媚,恍如世外桃源。

转过风雨桥,来到游船码头对面山坡上的廪君庙。此庙坐西朝东,雄峙山腰,为三层三进重檐廊柱式建筑,气势巍峨。紧傍庙宇,山壁上绘有巨大的长卷壁画,壁画描绘的是廪君一生的豪情壮举和丰功伟绩。正看画间,一位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她自称姓夏,土家族,是旅行社派来的讲解员。夏姑娘眉清目秀,身材小巧,十六七岁的样子,像是职专的实习生,怯生生的,话语不多,介绍起景点来却滔滔不绝。她指着壁画为我们讲解:土家族历史悠久,是古代巴人的后裔。三千多年前,有一位能力超群的巴人领袖巴务相,与一位专司熬盐济世的盐水女神结为情侣。巴务相率领巴人东征西讨,开疆拓土,在现在的湖北、重庆、四川一带建立巴国,都城设在恩施。诸事已了,巴务相坐化升天,化为白虎。巴人缅怀他的功德,建廪君庙立像纪念;巴人感念盐水女神的济世之恩,塑女神像于廪君庙侧殿。尊奉巴务相为廪君,称女神为德济娘娘,春秋饷祭,烟火不绝。从此,廪君成为巴人及其后裔土家族世代崇敬的生命之神,白虎也成了土家族敬奉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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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水女神塑像  摄于2018.04.08       

啊!长知识了。正像汉族的起源有盘古、女娲的传说,原来土家族的起源也充满神话色彩。跟随小夏继续参观:庙中正殿的廪君像几分威武,几分凶悍;侧殿的德济娘娘像面容俊俏,身姿曼妙,半裸着身子,立于浪尖上。

出廪君庙前行不远,路边出现了一组土家族民居建筑——吊脚楼。吊脚楼依山傍水,房前屋后广植竹木;竹木掩映中,一楼挑出,凸显出优美的“小桥流水人家”风采。                                           

再往前走,就是土司王府九进堂,这是整个土司城的核心部分。九进堂建在一个小山的斜坡上,两尊威武的白虎雕像分列大门左右,两边的山壁上雕有土家族尊奉的四大天神。走进大门,步步高升。小夏介绍:王府进深99.99米,宽33米,总建筑面积3999平方米,是目前国内罕见的榫卯相接的木结构建筑。第一进是大门,第二进是戏楼,第三进是“看楼”也叫议事厅,是看戏和议事的地方,第四进是摆手堂,是祭祖和娱乐的场所……第九进是后堂,也叫“白虎堂”,供奉着土家先祖巴务相(廪君)的牌位和“白虎”神位。一座座房子都是雕花门窗,结构精巧;“清江连九派,白虎踞千秋”等门柱楹联都出自名家,吟山咏水,韵致无穷,真草隶篆,各具风采。小夏引导我们一边参观,一边讲解。讲解一座座建筑的特色和用途;指着墙上一个个土司的画像,讲解他们的生平事迹和是非功过。出九进堂后门,回眸王府,亭台楼阁、飞檐翘角,高低上下,错落有致,白墙黑瓦,巍峨雄奇。九进堂,就是一座地地道道的土司王宫。

九进堂后不远处就是城墙。登上城墙右转,一路上坡,来到土司城的最高处——钟楼,俯瞰土司城,全貌尽收眼底。城中绿树葱茏,山水相依,一座座建筑,高低起伏,掩映于茂密的绿树中,时有小鸟飞鸣其间。百花园里桃花灼灼,铁索桥下流水淙淙。

看看表,九点半了,我们返回九进堂的“看楼”。小夏选了一个正面靠前的位置,安排我们坐下喝茶,等待10点钟的文艺演出。讲解任务完成,小夏挥手告别。我让女儿给她50元小费,她不肯接,说给客人讲解是她的本职工作,不收费的。推让了许久,才红着脸勉强收下,自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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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对唱《六口茶》  摄于2018.04.08 

十点整演出开始。伴着紧锣密鼓,土家族姑娘和小伙儿在戏楼舞台粉墨登场了,演出一个个极富地方特色的文艺节目;有歌有舞,都很精彩。最后,一个身穿民族服装长相甜美的土家族姑娘裙裾飘飘帽穗摇摇莲步款款走上台来,向着观众深施一礼,莺声呖呖:“大家上午好!有没有客人愿意上来和我对唱恩施民歌《六口茶》?”人群里跑上台来一个身体健壮的小伙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自称是重庆人,大家热烈地为他鼓掌。二人开始演唱。小伙子接过话筒,刚一开口人们就惊呆了:他嗓音浑厚声情并茂;姑娘的歌喉更是珠圆玉润悦耳动听。两人边唱边舞,配合得珠联璧合天衣无缝,对歌曲中蕴含的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今天是星期天,观众特别多,鼓掌声、喝彩声经久不息。     

歌舞完毕,又有舞狮表演,一黄一红两只“双人狮”在地上摇头摆尾蹿上跳下舞了一会,又在十几根两米多高的木桩上跳来跳去,瞪眼张嘴,相互逗趣,煞是好看也非常惊险。如果两人配合不好,失足坠下,后果不堪设想。舞狮完毕,全体演员来到摆手堂前的空地上与观众围成一圈,跳起欢乐的“摆手舞”,鼓声、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仲春二月的土司城成了欢乐的海洋。

【注】土司制度是历史上中央王朝对少数民族地区实行归属中央、权力自治的一种政治管理体制。其关系是:土司对中央王朝纳贡称臣,中央王朝对土司实行册封,准予自治;土司土地不入中央王朝版图,人口不入中央王朝户籍,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称雄一方。土司实际就是称霸一方的土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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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进堂和钟楼  摄于2018.04.08

附:评恩施民歌《六口茶》  

民歌《六口茶》歌词的内容是:男子一边喝茶,一边向女子提出一连串的一些看似与己无关的问题:“你的那个爹妈在家不在家?”“你的那个哥嫂在家不在家?”……“你的那个弟弟在家不在家?”女子一次次地嫌弃男子:“你喝茶就喝茶,哪来这多话!”却又不厌其烦地一一做出回答。可以看出其深层的意思是:男子的提问,意在试探女子对自己的态度如何,同时也在探听女子的家庭环境是否隐秘——颇有心计;女子的回答,说明其家庭成员不是太老就是太小或者不在家,透露出“不会有人打扰,请你尽管放心”的信息,为男子消除疑虑——外冷内热。当男子问完第五句话后,知道女子态度友好、家里安全,他兴奋地“耶耶!”两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在做好一系列的铺垫之后,男子终于直奔主题,对女子大胆地发出第六问:“眼前这个妹子今年有多大?”问话至此,意图自明。而女子此时也不再矜持,一连回答两遍:“眼前这个妹子今年一十八”,表明“我已成年”。两句之间的几个衬词“呦耶呦耶呓呦呦耶”,曲调婉转、舒缓、优美、抒情,透露出女子的兴奋和喜悦。歌曲至此戛然而止。结句给人留下无穷的想象空间,余味无穷。   
         恩施女子.png     恩施女子      

对于男子一次次地提问,女子一次次地嫌弃,却又一次次地做出回答。她为什么言不由衷自相矛盾?通观全曲可以看出:女子嫌男子多话不是真嫌,只是表明了她的腼腆和羞涩,代表着她的矜持和期待,用假意的厌烦掩盖真心的喜欢。这种含蓄的风格和暗示的情意可谓微妙传神,活脱脱地刻画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遇到心爱的男子时那种既高兴又羞涩、既渴望又矜持,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的神态。一些回答的矛盾之处,比如:“爹妈已经八十八”,“弟弟还是个奶娃娃”,自己“今年一十八”,明显有悖常理;却从侧面反映出女子因为喜欢男子不惜隐瞒真相的急切心情,对少女微妙的心理活动刻画得入木三分。让人禁不住怀疑:姑娘“今年一十八”是真的吗?也可能只有十七岁或是十六岁呀!——《六口茶》的歌词看似浅显直白却含蓄委婉、雅致蕴藉;曲调节奏明快、琅琅上口。婉转的歌声描绘出土家儿女的悠然岁月,浓酽香醇,令人神往。这也正是这首民歌能够广为流传成为经典的原因所在。

恩施民歌.png 恩施民歌《六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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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陈瑶本丨春游恩施土司城》 发布于2021-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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