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近日，因腿部麻木，行走困难，走投无路，找一中医针灸。
我与这位中医很熟，经常就中医的科学性进行争辩。我对中医的把脉，针刺，艾灸，推拿，表示了不同的看法。
说实话，我相信西医，相信在解剖基础上，辅以透视，CT，共振，血液、尿液化验等科学手段的诊断，我觉得是科学的。
我也比较相信西药的研究、制作。它前期严谨漫长的动物、人体三期试验的科学性，比中药的煎制要严格得多。
相对而言，中医依据的仍是两千多年前的《黄帝内经》等医书，依靠望闻问切，依靠针灸，中药，乃至经络学说，未免玄虚，抽象，简陋，不够科学。
那位中医朋友，称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现今很多有关人类，自然界，宇宙，不能解释的现象，又不能“简单地依靠科学这个字眼去说明。“你是把人类看得太伟大了，其实人类很渺小，在世间万物中，他可能比人类微小到数万倍的小的微生物还渺小，”“人类举全球之力，长达两年的同新冠病毒的斗争，就很能说明问题。”“人类不知的东西，不能解释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很多大科学家，诺贝尔获奖者，一方面在科学上有所建树，另一方面，又笃信基督，相信上帝。同理，世间很多宗教，很多信仰，在人类对世界还很无知的时候，就不能简单的判断它们的是非。”“同样，对中医的评价，也不能简单的加以否定或怀疑。”
他举了很多例子。我不能说服他，只得作罢。
二
今天，我看了《卡瓦格博》，让我对大自然更加敬畏。对人类更感渺小。人类应该敬畏自然，应该在自然面前谦卑，任何征服自然、战胜自然的狂妄说法，都是不可取的，是要遭到惩罚的。
有一年去韩国旅游，韩国的建筑风景没有给我留下多深的印象，但轮船航行在茫茫大海，四周见不到一点点小岛、物体，看到的只有浩渺无垠的海面，这时，我从内心深处惊叹大海太大了！世界太大了！人类在大海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由此，我又想到了中医，这里面有诸多看似虚无缥缈、抽象难解的东西，或许现代科学还不能证明它的正确性，但也不能简单地加以否定，或许，随着科技的发展，一些目前人类不能解释的现象，会逐渐得到证明，我愿在这些被证明的现象里，有中医这个席位。
三
针灸之后，那位中医问我，感觉如何，我如实说有“百分之二”的好转。他笑了笑：心诚则灵。我也笑了笑：能来到你的门下，已经不简单了。
实事求是，有一说一，这是我做人的根本。中医师对我的回答，肯定不满意，可我对我的病情又不能违心说谎，无奈何，针灸七次后，我与中医师拜拜了。
回顾针灸的过程，我们一直在对中医进行着讨论，辩论，学习，交流（尽管我是门外汉，但我用西医做矛，与之争辩。）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例如：西医谓人体中有呼吸，消化，血液，神经，骨骼诸系统，有的甚至认为还有一套电路系统。那么有没有中医所说的经络系统呢？这是当前中西医两种医学间争论的最大问题。经络，看不见，摸不着，解剖，透视，都无法证明它的存在，但中医坚定不疑地认为它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着，如何解释？如何理解？
中医师举了一个例子，作为例证：人老了，最怕跌倒、跌断腿脚，很多老人往往不出几个月就死了，这是什么问题？西医认为，老年人的摔倒，不仅是骨骼折断的问题，身体各部分器官亦受到损伤，特别是长期卧床，很容易造成某些器官的衰竭，所以死亡率很高。
可中医怎么解释呢？
他们认为，老年人的摔倒，骨折，死亡率高，不仅是骨折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经络。老年人的经络，特别脆弱，经不起意外伤害。突然地摔伤骨折，也使经络受到一次大的破坏损伤，老年人往往经受不住这次大的打击，而失去生命。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了这种新的解释。
“经络”，是中医的根本，“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似乎是座右铭。
这位中医师，又举了一个让我难以辩驳的例子：小孩受到惊吓，哭闹烦躁，民间俗称，掉魂了，这时，找人叫叫魂，空手抓几把，嘴里叨念几句，XX好了，回家了……小孩就慢慢好了，这叫魂怎样解释？
西医用神经安抚来解释，可中医却不认同。到底是不是迷信？
我也解答不出。
四
针刺期间，几次听这中医师形象、通俗地解释黄帝内经，他说黄帝内经里运用了非常精妙的比喻：
黄帝内经，是造人者的产品说明书。是维护修理时用的。
心是国王，肺是丞相，肝是将军，脾胃是工农商，肾是国库。
中医治病大概就是根据这些比喻，对症下药的。
估计那些长期看中医的老病号，也不一定明白其中的奥妙。
这个中医师很怪，针灸之后，要求必须乘车回家，自己不开车，必须打的。问为什么？为了保持疗效。针灸后一段时间，肌肉穴位等，会有记忆。坐车回家，对记忆的影响较小，还可继续发挥作用，否则，破坏记忆，影响效果。
对此，我印象特深。关于肌肉记忆，我在西医好像也听说过，至于中医，这是第一次听说，哎，世界太奥妙了，诸如此类的迷团，比比皆是，人就是在谜团中活着。清醒，永远是努力的方向。
针灸的过程，还探讨了好多好多，比如对当今社会的“三高”，这位中医师认为：高血压，高血糖，高尿酸都是一种表面现象，不是病根。
中医治病，都要从根上去找原因，“心”“肺”“肝”“肾”“脾”等处下手。
至于此观点，我倒是同意，当然，中医所说的心，脾，肾等，与西医是大不同的。对此，我这门外汉，也不去争辩了。
因为腿疾，有病乱求医。和中医打了一段交道。零零碎碎地学了一些知识，也对世界，对科学，对生命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做了一点儿散记。
最后，想问一句：主宰生命的有没有一种东西或力量？
中医，西医，科学，宗教？上帝，佛，真主，或其他？
2021年9月10日
附一短文：一席长谈 叩问余生
下午，去拜访一晚辈朋友，某中医先生。
神聊无束，忘却时间，华灯初上，打道回府。
期间，纵论中西医学长短，闲话针灸妙术神通，漫聊养老方式利弊，话题宽泛，见仁见智。
其中关于如何度过晚年，尤颠覆我的观点，引我重新认识思考。晚年生活，当与谁为伍？人之暮年，是呼吸朝气，或沉浸暮色？
话题沉重，慢慢掂量，慢慢解之。
年轻中医，谈及养老院，直言不讳：反对。他认为，去那里减寿，在暮气沉沉的老人堆里，有一股气味，与人不利。不管从医学还是别的角度，都不可取。
遑论护工道德长短。
听毕甚是震惊。余为晚年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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