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忙于生的爬滚，极少有时间去欣赏荷花，然而赏荷的兴致却像戒了半年的吸烟，那烟味、烟雾，丝丝缕缕把我撩拨的晃悠。
几年前随单位开会旅游，看过荷花，是在白天，日头高照。当时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匆匆瞥几眼荷花，倒也没搜找出什么雅致，荷韵。北宋周敦颐在《爱莲说》中写下“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荷花俨然已成为“先生之花”或花类的“君子”了。受君子的蛊惑，便总想在荷塘风骚的雨季或清晨、傍晚，找出点荷的清韵，雅致，浸泡自己生的磨损。我自是不敢奢望往君子的类别上凑，但倒也想沾点君子的映射，往俗称的“干净”献媚，靠拢。于是，无聊的时段，被小人的嘀咕戳折了腰，便跑到公园的一汪水塘，在一长条的木椅上坐下。
适逢天阴，风像咳嗽一阵一阵的……
水面起皱，头上的雨点仿佛病了，慵懒的撒下几滴，水珠便像水银一样在荷叶上“扑簌簌”圆滚滚的滑动，极像是眼泪，却丝毫不留泪痕，坠入水中。但花蕊似是粘水的。花蕊的蕊芯、蕊壁，对雨水挽留。水珠挂在上面，晶莹剔透。
荷塘的花蕊随着风向晃来晃去的时候，花蕊的含笑像是中饱了私囊的暗喜，花蕊与茎干呈醉倒的样子。天仿佛用手在挑逗着水面，用雨点戳一下，水面便像嘴巴一样缓缓打开。起皱的水面偶尔平息片刻，水下是通透且一抹的黑，几条锦鲤在水下慵慵懒懒的游荡着……
有时锦鲤的尾巴扫动了荷根的污泥，那块水域如同清水倒入了墨汁，在水下荡漾出一副舒缓且沉醉的水墨。唯独锦鲤着一身花色的红，在一色的水墨里醒目且懒缓缓地的游。我在想，它脚下的污泥在干什么？或荷花果真就是高洁的君子吗？
我想到荷塘的四季，荷花的禀赋。荷花仿佛知趣并认识时局，秋冬的时候，它摆出一副驯服的模样；春夏的时候，它开始伺机破水，升高，风骚并屹立起来。仿佛秋冬的忍让就是为春夏妖娆的存储，一茬的败落就是为一茬的新生。由此，我想到天、地、人，都应该开敞，人生也是这样，君子未必就是四季谦和的冬眠，小人也未必就是四季斗艳的独享。或许人就无从有君子与小人之说，只是同一个科目，就像荷花与莲花，视觉的高矮，品行的注定罢了。
我捡起一块褐色的石片，捏握几下，然后用力撇向水面。石片在水面上仿佛蜻蜓点水，划开几个水花，最终在疲倦中沉下……
这对我又有什么启示呢？其实什么也没有，是岁月在积淀人生，是我上年纪了。
2009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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