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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蚱眼丨世路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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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晴朗又刮风的下午,我坐在海边一条长条椅上,因为眼睛发涩,正抠巴出隐形眼镜放在手头上看着……
这抠巴出的眼镜是我的左眼,我猜测着出门时大约是戴反了,一些人与物仿佛被异化又奇异的模糊。我正拨拉触碰着这隐形眼镜的反正,忽然一阵风,把隐形眼镜给吹跑了。于是,我连忙蹲下身子尝试着用右眼去边看边摸索着找……
然而,找着找着,在前方大约是一米处,在两块路砖砖缝的边沿儿,有那么一点反光的东西正借着阳光发出微弱的亮闪。我确定这是我的左眼。我正待用食指触碰或把捏这隐形眼镜质感的同时——应该说差一点就捏到了。这时,一只匆匆路过的,也恰好是四脚着地的短毛狗,用脚却给叼上一样的踩上又粘走了。
吆!这他妈的哪去了呢?
我先确认着这只狗脚走后地面已没有了反光。接着我看见这狗在三五米处的路灯下四只脚掌抬起了一只,尿洒出来了——它抬起的后脚让我看到我的左眼在它黑色的爪子上幽幽发亮。我这时眼珠仿佛被揪住一样也跟着站起来,并立马吆喝着这狗。
“哎!”我吆喝着。狗回头一看,然后却收下腿,爱理不理地又走了。
这他妈多大的干部啊?于是我边吆喝着边开始追。
“哎,哎!”我在人行道上大声地吆喝着。这吆喝刚叫了三两声,一些路人便认为我是唤他们一样地扭头看我。于是我慌乱中又边伸出手指边喊叫着:“哎,狗。狗。”
这喊叫的过程适逢风是逆风。喊叫的声音仿佛自己扇自己的耳刮子一样,狗却不听,依旧在路沿的顺坡一颠一颠地轻跑。我只好用一只眼——右眼,一面瞄着狗的身子,一面忙不迭地抬脚去追。
这短毛狗上坡以后开始下坡,一会儿踏着路边的青草,一会儿又蹭着路人的裤脚、树根,跟穿针引线似得走着8字。我在后面气喘吁吁。在一个十字路口,狗竖起一下耳朵,用黑亮的鼻头寻了一个大约是编制的趋向,然后开始横穿马路。
我当时慌了。我担心我的左眼被狗落在了路上,又担心没落反而让狗给奉献了编制的路途。我瞪起两眼,赶紧连吆喝带咋呼地也横穿马路。
穿过马路,走到一条小街,这狗离我有八九米了;它走走停停回头又看我一眼,眼珠子圆不隆冬的又有些迷茫,似乎是找不着组织的捷径了。我说,我也是书记啊。一边撒开无耻又诱惑的手势,诱降着对它笑。
这狗却没笑。它用舌头扫扫口腔,似乎是讥嘲一下又回过头去,一溜烟地小跑了。
无奈,我遮住昏花的左眼又赶紧在后面追。
 
我在马路上边追边吆喝着:狗!住下。突然蹦出一句,你他妈想不想提干了?
一路人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老马!他说,你在干嘛?
我这才知道这是曾给我一生逆风的领导。
它导致了我事业爱情一生的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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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蚂蚱眼丨世路逆风》 发布于2022-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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