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高丨我的心灵已经布满老茧——答钱老师书 - 世说文丛

赵守高丨我的心灵已经布满老茧——答钱老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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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师: 

你好!读你的《一位心灵永远年轻的老师》后,就想写一文章作答。写了大半,搁下了,今天总算写完,请谅。 
近日眼疾,视力大减,读书上网,颇感吃力。去医院检查,屈光不正,早期白内障。真是垂垂老矣,百病丛生。看来我这架机器已是破败不堪,不知尚能维持几日。 

故此,多日不敢上网,不写博客。其实草稿已累数十篇,不少是时评,感事而发,然未能打出,皆成明日黄花,心有痛焉。 

今晨,打开电脑,看到你写的《一位心灵永远年轻的老师》,对我的一首小诗做了评点,还冠一如此美好题目。读后我十分惭愧,只能感谢你对我的鼓励了。 

“老师”不够格,误人子弟,徒有虚名;“心灵年轻”,更是不配,无论思想、言行,迂腐落伍,苍老之状可掬,精神皱纹交错。 

特别近一两年,车祸、疾病,退休,卧床,自觉顿时衰老了许多,体力、精力、记忆力、反应力,都大不如前,当然,这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心老”,“哀莫大于心死”,“心老”确是怪可怕的,心老的表现很多:对许多事物看不顺眼,不亚于鲁迅笔下的九斤老太;对一些现象几近麻木,见怪不怪,有曾经沧海难为水之感;对人生看得十分淡泊,有四大皆空,人生如烟之感;对生命看得也不那样神圣伟大,已视若寰宇微尘,渺小而平淡。所以,我的心灵不再年轻,不仅老化,钙化,且已遍布老茧,偶尔写点博客,毫无新意,缺少鲜活。我倒是十分羡慕你们年轻人,你们的生命是那样的年轻,你们的心灵是那样明澈,你们的生活是那样斑斓,你们的思想是那样活跃,总之,你们在世界上是朝气、阳光、欢乐、幸福的代名词,你们是时代的发酵剂。你们的未来是令人羡慕的。 

当然,我也想与时俱进,也想点燃起冬天的一把火,想抬起那沉重的步履,走进你们年轻人的世界里,沐浴时代明媚的阳光,呼吸世界新鲜的空气,也高唱一曲“幸福不是毛毛雨”,也去伸开双臂,拥抱每天到来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然而,我总是感到悲哀,我觉得我们享受的每一点现代的进步,现代的幸福,都是涂血的馅饼。冬天里我们享受的每一度室温,都有井下矿工的鲜血,夏天我们空调的每一次启动,都有埋在电厂煤堆下矿工的呻吟,秋天我们城市满街的鲜花,总不能填补街头乞丐满脸的污垢,春天我们踏青的绿山里依然还有身背筐篓的失学的孩子……当然我更看不惯大腹便便、打着饱嗝、纸醉金迷、作福作威、鱼肉百姓、贪得无厌的败类,在他们厚厚的肚皮下有多少民脂民膏?普天下还有多少百姓在为一口水、一粒米、一份低贱的的工作挣扎着。多少百姓得了大病,付不起昂贵的药费,眼睁睁的拒绝治疗,等待死神的降临,多少农家的子弟怀揣大学录取通知书,因付不起学费回到黄土地,重走老辈的路。还有那塔吊上自杀讨薪的民工,学校门前每天接送孩子家长拥挤的风景线,小学生稚嫩的肩上的硕大的十几斤重的大书包,都令我心中难受,我能不看不听,装聋作哑,熟视无睹吗?我的人性尚未泯灭。我还有一丝天良,能够无动于衷吗?可你又能做什么呢?无能为力,一无所为,这就是我的痛苦。无法医治的痛苦。于是人们揶揄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世上就你忧国忧民,悲天悯人,就你世人皆醉,唯我独醒啊?好好活着,苟延残喘,颐养天年,就是你的福气了!我只能无奈,无语。 

所以,我的心灵不再年轻,我的心灵布满皱纹,布满老茧。布满伤痕。 

即颂撰安 

仲家洼人 

附:钱女士原文 
《一位心灵永远年轻的老师》 

外地同学返青小聚 

相见忆少年,小酌话夕阳。 
须白映岁月,发黄印沧桑。 
魂牵四十载,梦绕两地疆。 
青春何觅处?心唯余惆怅。 

—这几天我有时间就读读赵老师的作品,很庆幸他把自己的作品给我读。这首小诗是他和同学聚会后的感慨,一种对青春的留恋和感慨之情溢于言表。赵老师说颔联对仗不够工整,还让我帮着改改。其实,我对诗歌只是一知半解。这令我汗颜。 

在读过赵老师的一些杂文和随想录,我的心灵受了很大的震撼。我们同样是平凡的人,从事着一份平凡的事业,但是,只要你有一颗真心与有一份激情,你的平凡就画上了一个休止符。我接触赵老师不久,在办公室里,他总笑呵呵地说:“我是老朽了,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每当听他这样讲时,我都有一种惭愧的感觉:作为现在的年轻一代,我们是不是太过浮躁与懒惰了呢?我们总想着如何能轻松舒适的生活,却没想到让自己的存在有些许意义。同样是老师,除了教课,赵老师仍笔耕不辍,我们却在无所事事。我感到,这个世界还是这些中年人和老年人在苦苦支撑着,年轻人何处了?或许在街头嬉闹,或许在酒吧迪厅逍遥,或许在电视节前消磨时光,或许在等着父母把洗好切好的水果送到电脑前…… 

(这是以前写的,在市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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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赵守高丨我的心灵已经布满老茧——答钱老师书》 发布于2022-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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