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丨​久违了,南希 - 世说文丛

张勇丨​久违了,南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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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收到一封署名南希发来的电子邮件,确认是陌生人后,忽然想起好多年前认识的荷兰人南希。 
南希来自荷兰,是白人,但她的护照却是津巴布韦。
第一次与南希见面是在英格兰的一个幼儿园门口,都去接孩子。那天,与南希打了招呼,闲谈了几句,她说我英语好。其实与其说语言说得过去,倒不如说南希的英语是标准的、或者说是易懂的。中国人学英语的劣势在于缺乏应有的语言环境,而一旦身临其境却又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如同外国人下功夫学了标准的普通话后,却在好客的山东省内听到同一种汉语的不同表述方法,最终发觉竟然不知所云。
南希比我小五岁、生日比我大一天,三十多岁的她,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的丈夫就职于荷兰一家工程公司。这家专业的公司当时中标伦敦希思罗机场T5航站楼的行李输送系统,所以一班人马从荷兰来到伦敦西南的施工现场。
每天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是南希的一项主要工作,其中她还要照看不足三岁的小女儿。老大是男孩,老二是女儿,三个孩子的年龄分别差一两岁。有个sibling(兄弟姐妹)的单词,人家都习以为常,但对中国人来说却是备感陌生。
有几次从幼儿园回家,赶上了南希的顺风车。坐在左侧的副驾驶座,正好看到前方Slough的交通指示牌,我问这个地名是念“思漏”还是“斯劳”。南希说念“斯劳”。上初中时有篇课文,是说因为对plough(犁)和cough(咳嗽)读音的混同,而遇到就医时的麻烦。最近知晓,slough一词还是蝉蜕,念成“斯喇夫”的读音。
有一年,因我租住的房子出现断档期,不得已寻求南希帮助时,她直接说就睡她们家的客厅吧。于是大约三周的时间是在南希家住的。房租不需要,若让她们一家人分享中国的美食,就算是补了这个缺。
南希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厨具全是不锈钢的。他们吃的米饭是用铁锅慢火焖出来的,她们不知可以选用更便捷的电饭煲。有些预包装食品,南希特别关注是否有过敏的提示,因为她对孩子没有吃过的某些食物格外留意。
其实,最具中国特色的是大家一起包饺子。从拌馅添加打碎的木耳和切碎的虾仁,再到葱姜蒜末和芝麻油调味,对她们全家来说都是新鲜的事物。以我擀皮的速度,供应三个人包饺子是没有问题的。当然,有了孩子们的掺和,更是让形态不佳的饺子在煮出来后,依然保持着同样的美味。
双拼的房子,入户门的区域可停下一辆车。进门的左侧是客厅,右侧是二层的楼梯。穿过走道是后面的厨房,外侧是加盖的洗衣房,后院则是一片新天地。院子尽头是两棵大树创造的一处荡秋千的场地,旁边的一个蹦床,又是狂欢的乐园。中间原本是空地,可南希从社区的垃圾场,无意捡回一个中间带爬行道的轻型钢结构大滑梯。这里俨然成了小女儿玩耍的乐园。
闲谈中知晓,远在津巴布韦的南希,有一年去澳大利亚旅游时,恰好与来自荷兰的小伙吉多邂逅。几天的交往,两人在万里之外的第三国私订终身。婚后南希去了荷兰,开始了一段荷兰语的学习和生活经历。人种上的无差别性,让语言迅速融通。文化上的相近,也产生不出任何的不适。
当谈及津巴布韦时,从南希的笑容中可读出她对我们理解力上的诧异。好在我的记忆中,还能说出津国的首都、津国的总统,因这些地名和人名的中英文发音没有太大的差别。南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疑虑,还是呈现出舒缓的语速、甜美的微笑与平和的心境,只是流露一丝的抱怨。他们的生活似乎更是不如从前。而我们内心的判断,则是殖民统治者与受剥削受压迫民族之间不可调和的社会矛盾。
希思罗新航站楼交付后,南希一家也回了荷兰。开始时,我们还有几封季节性的邮件问候。南希说,她在当地的机构学习中医的针灸,有专门从中国派出的医生。有段时间偶然发觉,南希在社交媒体上展示她的新工作岗位,是在她丈夫的公司担任lT专员。再后来,世事多变,与南希的联系基本就渐渐停止,以致中断。也不知原有的邮箱是否还能联系上,她的护照估计已经不会是津巴布韦的了。
如果说没有陌生人南希的来信,还真忘了与荷兰人南希的这段故事。久违了,欧陆的南希。

原载《青岛财经日报》“人物”周刊
2023.9.27 A8版
组稿编辑:周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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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张勇丨​久违了,南希》 发布于2023-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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