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至十九中,上三位女士,衣着鲜丽,年皆过五旬,一人一墨镜。
一女,估计看前座老人眼熟,先是端详,继而摘下墨镜,细细打量,边打量,边冒一句,大爷,你是不是在西镇巨野路×号住过?
老人答,是啊,我以前住在巨野路×号。
你是不姓吕?女士再问。
是,我姓吕。
女士声调突变,安阳来……你是不是吕爷爷,在大门口住的那个吕爷爷。
是的,我是住在大门口。你是谁?老人认不出。
我是三嫚,俺家姓张,住水龙旁边。俺娘那会常领着俺去恁家玩来。
你是胶州老张家闺女?老者问。
是啊,俺是老张家闺女。
至此,女士改称“爷爷”。
吕爷爷,你今年多大年纪?是不快一百了?
哪有,刚过九十三生日。
安阳来,了不得了,你怎么还活着?刚才上车俺就觉得你眼熟,可真不敢认你,一般人这个年纪早没了。
老人语塞,不知如何作答,轻声嗫嚅:那怎么办呢,这不还活着。
俺吕大娘呢?
老者胆怯,轻声作答:恁吕大娘九十六了。
也活着?
老人点头,不敢再语。
安阳来,恁家这些人怎么滴了,这么大岁数怎么都还活着?
满车人苦笑。
下车,与老伴言:“此大妈,青岛最不会说话者也,无其二!”
原载轻博客2019-07-01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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