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字，一个“妩”字，看似平正，实则大可捉摸，因为它们不似古人填词的常用字眼。“楼头”，即是楼上或楼顶，并非指向某一个精确的事物，而是指向一片空间，如何会老？它老去又该是什么样子？而“花正妩”，等同于“花正美”，不依靠形象，直接使用一般性形容词，属于“赋”法当中最为质朴的平铺直叙，也不是古典词的传统作法。
若将这两句词变为现代汉语，则通顺很多：“路边的一片屋顶，在尘土飞扬中散发着陈旧苍老的气息”，成了一句深沉的散文；“花正美丽”则是再寻常不过的口语叙说。
两个陌生的新字眼，是否有一种不显著的新意在其中？读者自思。
蝶恋花
王国维
百尺朱楼临大道。
楼外轻雷，不间昏和晓。
独倚阑干人窈窕。
闲中数尽行人小。
一霎车尘生树杪。
陌上楼头，都向尘中老。
薄晚西风吹雨到。
明朝又是伤流潦。
（选自《王国维词新释辑评》第3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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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
王国维
春到临春花正妩。
迟日阑干，蜂蝶飞无数。
谁遣一春抛却去。
马蹄日日章台路。
几度寻春春不遇。
不见春来，那识春归处。
斜日晚风杨柳渚。
马头何处无飞絮。
（选自《王国维词新释辑评》第4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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