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善于喝酒,文人骚客酒醉后留下的多是吟咏伤怀之作。然李白甚是寂寞,诗歌中透着深深地失意与苍凉,他用个性的不羁跟大唐王朝博弈,最后还是被长安扫地出门,最后以诗酒佳人慰藉苦闷的心灵。东坡居士亦喜豪饮,他想居仕,吟咏中大多是蓦然现华发建功不成的迷茫,虽以羽扇纶巾的周公瑾自拟,然身后却是“何事偏向别时圆”的惆怅。虽是豪情万丈,但是宦途沉浮,黑暗的王朝文化怎能载动文人不羁的心。诗人的豪情很难驾驭中国黑暗的官场,最后也在郁郁寡欢中客死异乡。中国的政治家最善于把一切当政治道具,而把这种道具演绎的最完美的莫过于赵匡胤。酒场就是他选择的一次政治表演。当他独霸天下,他还是睡不安稳,他担忧自己的帝位被篡,而担心的是为自己舍生忘死打天下曾成为弟兄的重臣。于是他想到了酒,也是那一局酒,他把大臣手中全部的权力夺了过来,这就是历史上的“杯酒释兵权”。原来酒有这么大的用途。中国古代人有把孩子煮了交给帝王做下酒菜的例子,给大王饕餮后取得大王信任再把大王杀死自己坐到宝座上。在这里儿子也是政治酒席上的最靓丽的一道杀戮游戏风景。
历史上就有易牙的杀子取悦齐桓公的真实故事。易牙先生,齐国人,(今山东淄博、临淄)。是一名管理齐桓公饮食的厨师。易牙的厨艺算得上是一流,一回,齐桓公正吃着易牙先生做美味,赞不绝口,然后对着易牙先感叹道:“这天下的美味,我差不多都吃过了,只是还没有吃过人肉,不知这人肉的味道是如何!”可能齐桓公只是无心说说而已,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是有意。易牙先生没过几天,回家便把刚满三岁的儿子给杀了,蒸熟端到了齐桓公的跟前。待齐桓公吃过之后,感觉其味与往常不同,便问道:“这是何肉。”易牙回答道:“这是我亲生儿子的肉。”齐桓公大惊叫道:“易牙!”易牙见齐桓公表情,心中暗自高兴,看来自家的儿子没白杀,便摇晃着脑袋振振有词的道:“臣闻忠君不有其家,臣故杀子献王把餐加。”齐桓公一听,感动的疼哭流涕,没想到在自己的身边还有象易牙先这般“忠君”之人。
自此,齐桓公视易牙为手足,成了齐桓公身边的大红人。许多人为了仕途,纷纷疏通易牙,打通官场上的关系。管仲临死之前劝说齐桓公要除掉易牙,理由是:“易牙”弗爱其子安能爱其君“,务伪诈者其交不长,掩盖虚者其忠不久。”齐恒公并没有听他的话,认为能杀子的忠臣古今少有。不但不杀,反而加爵。最后,齐桓公病后易牙和竖刁两人相与作乱,阻塞其门,桓公不得不饿死在病榻,二月不得葬,以致尸虫爬出户外的报应。
《三国》中有很多杀戮的游戏,我想最典型的一出戏是张飞对别人的误杀,这种误杀虽是粗鲁人的误判,但也应感看到中国人岌岌可危的人际关系,这种不信任是中国人灵魂深处最隐秘的疮疤。这种杀戮还有曹操对磨刀宰牲畜招待自己的故人的误杀。杀了后他没谴责自己然后骑马就走,然后说了一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要天下人负我”。其实他这句话是中国人几千年民族心灵令人惊栗的现状,每个人灵魂深处都有对别人误杀的下意识。中国人最缺少祝福心,人人都是饕餮。
种种黑暗的现状,让古代更多的文人走向林野,然这种生活可能安宁,竹林七贤结局如何呀!有时想想文人很可怜,就像驱赶一群家禽似得把他们放逐到没有粮食的荒野,文人志短,能跟屈原一样投江的毕竟少之又少,苟活的倒很多。不能骂人,不敢骂人,就把自己放到了心宅,心中可有佳人美酒与干粮?
我喜欢市井喝酒的无拘无束,把酒往简单里喝。古代人喝酒要在桃花树下,最好有古筝,寄身林泉最佳。这些已是南柯一梦,遥不可及。理想都破碎了,只有些文明的碎片在近晚的墙角发出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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