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的尴尬让作协主席后来成了一块心事,始终未能搞明白“幸福的时刻是什么”。
后来,作协主席遇见了台湾一位“禅意幽深”的文人,于是他向这位台湾文人请教“幸福的时刻是什么?”,台湾文人的回答是:“过去的事情来不及衡量是否幸福,将来的事情没必要揣测是不是幸福。我能想到的幸福,就是面前的这杯好茶。此刻品香茗的感受,就是幸福之源。”
这样一句与“今朝有酒今朝醉”没有本质区别的俗话,竟让作协主席终于明白了什么是“醍醐灌顶”!其受益匪浅的感觉自不待言。于是便有了本文开头的作协主席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喜:“幸福就在此刻!”
作协主席之所以对这样一句俗不可耐的话会产生“醍醐灌顶”的惊叹,主要原因是享受高干待遇的作协主席“此刻”是幸福的,只是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经台湾文人的一点拨,他才如梦初醒地发现了自己此刻的幸福!这样的心领神会,非高干的黎民百姓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产生的!
本来作协主席感到“幸福就在此刻”,无可厚非,都是“中国特色”的组成部分。谁也不会大惊小怪。问题是享受高干待遇的作协主席告诫世人:“幸福就在此刻”。难免被人骂娘了:
你和至今找不到工作的数以百万计的大学生说“幸福就在此刻”,是安慰那些初涉人生道路的年轻人,还是忽悠他们精神麻木?
你和不计其数的下岗职工说“幸福就在此刻”,是无知于现实问题,还是“良心大大的坏了”?
你与连温饱还未解决的西部农民说“幸福就在此刻”,是睁着眼说瞎话,还是嘲笑扶贫工程?
于是人们有理由怀疑:这样低俗情怀、低级智商的作家怎么能当上的作协主席?这样的作协主席领导的会是一支什么样的作家队伍?
实际上,这位作协主席有所不知,他寻找的“幸福的时刻是什么”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人世间的不幸是各不相同的;人世间的幸福也不一样啊:
“住别墅的女人”眼中的幸福与棚户区里的那些打工族眼中的幸福会一样吗?天天挤公交车的上班族与开着奔驰兜风的富太阔少眼中幸福能一样吗?——连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的作协主席笔下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水平,不用看他的作品就可想而知了。
问题是,作协主席自己惊叹“幸福就在此刻”也就罢了,那是你个人的事。把这句话写成文章,利用身份公开告诫世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兜售自己的无知了。
当然,不是所有的作协主席都这样无知;与其同僚的另一位作协副主席,就比他要明智得多。那位作协副主席并不认为“过去来不及衡量”!反而认为:“一个不能拷问昨天的民族,是没有明天的。”
这样的话所以广为流传,其涵有的惊世骇俗的力量,大概是那位作协主席看不出来的。
作协主席的“幸福就在此刻”与臭名昭著的女教授于某的“不能改变环境,就改变你自己”——说法都同出一辙:不是无知,也是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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