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总结虽然不能说违背了历史事实,却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毋宁说,这样的总结容易对读者产生思想误导。所以很有必要指出《史纲》中关于文艺复兴的错误解读,还文艺复兴运动中,上帝一直在场的本来面目。
《史纲》中关于文艺复兴的“艺术表现”这个说法,读者一看就知道:
(1)所谓的“艺术表现”,就是众所周知的: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拉斐尔的《雅典学院》。这三个艺术家,用自己的作品在欧洲艺术史上,立起了三座光照千秋的丰碑。所以他们被后人誉为文艺复兴中的“艺术三杰”。
但是,“艺术三杰”的贡献是否像《史纲》中的一句平淡无奇的“艺术表现”,就可以概括的呢?
凡了解文艺复兴运动、了解西方艺术史的人都知道,“艺术三杰”的贡献,并非停留在他们作品的“艺术表现”上——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拉斐尔之所以被誉为“艺术三杰”,主要在于他们用自己的作品,向中世纪的欧洲人,彰显了这样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思想:艺术永远是世俗的。艺术创作就是围绕世俗的人类,表达世俗的——审美意识、审美情操、审美思想!呼唤艺术回到世俗社会,在当时的欧洲具有革命性的巨大冲击力量。打破了教会对艺术的思想垄断与精神禁锢。
(2)“道德改造”。——《史纲》是这样解释的:文艺复兴使欧洲人从追求上帝的恩典,转变到追求世俗的幸福生活。从崇拜神,转变到向往世俗生活。这就是作者所谓的“道德改造”的全部意义。但是这个解释并不符合基督教文化里恩典的原旨要义。
恩典是指上帝白白地送给人类的生存待遇。即人不用经过自己的努力奋斗,就可以获得的幸福。例如,人类的始祖亚当与夏娃因为犯罪被驱赶到尘世后,上帝又告诉人类:通过努力奋斗、艰苦创业,可以获得幸福,可以最终回到天国。这是上帝为人类开启的一个伟大的出路,这个出路就是上帝的恩典。所以恩典是上帝的赐予。不能把这种恩赐理解为人类的追求。追求都是指人没有,通过个人的努力奋斗,可能实现的。恩典显然不是这个意思。所以说,《史纲》的这个解释是错误的——文艺复兴使欧洲人放弃了“追求恩典”,转向了追求世俗生活。
为什么说这个解释是错误的?
放弃恩典意味着放弃了信仰、放弃了上帝。作者有所不知:文艺复兴中的欧洲人,不是放弃了上帝要过世俗的生活。追求世俗生活是欧洲人重读古希腊文化后,对圣经的一次虽艰难、却是划时代的重新解读。
《史纲》的这种解释,反映了中国人把文艺复兴与宗教、与信仰、与上帝对立起来的思想立场——这个错误看法,显然是受十九世纪乌托邦思想家的误导。
实际上持续三百年之久的文艺复兴运动,上帝始终在场!
《史纲》作者没有发现,文艺复兴运动在一定意义上说,是欧洲人一场旷日持久的“与上帝对话”!这场“与上帝对话”其实就是对圣经的一次漫长的深入解读。这个解读的结果使欧洲人发现,圣经的尘世说,其实就是让人类过凡人的世俗生活。文艺复兴以前禁欲主义的清贫生活,原来是教会对圣经误读导致的严重后果!是教会对上帝的僭越。
《史纲》作者回避了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如果文艺复兴运动是放弃了恩典、放弃了信仰、放弃了上帝,怎么可能有宗教改革这一影响深远的重大事件?
宗教改革是文艺复兴运动的最终高潮啊!它直接地催发了资本主义的发展,加快了人类近现代化的进程。
实际上,宗教改革最能说明:文艺复兴运动是欧洲人一场旷日持久的“与上帝对话”。把文艺复兴运动与宗教、与信仰、与上帝对立起来的思想意识,是《史纲》的一个学术思想失误。这个根本性的思想失误,导致书中对文艺复兴运动、乃至对西方文化的解释,不是错误的、也是肤浅的。
可以看出作者对基督教文化缺乏深入的了解。作者有所不知:不了解基督教文化,不可能真正了解西方文化!所以书中总结文艺复兴运动的贡献,竟没有提及哥白尼革命这个重大贡献,也就不奇怪了。
(3)科学萌芽。书中说,科学证明人不但有能力认识世界,还有能力改造世界。书中的这个“证明”说法让人匪夷所思:是人发现了科学?还是科学发现了人?看来作者是想用科学说明人的力量、人的能力。却在不能自圆其说中暴露了自己说话论事的逻辑错误。
再说文艺复兴中的科学,不是个萌芽问题。书中所谓的“科学萌芽”,早在文艺复兴运动——一千多年前古希腊科学家阿基米德发现浮力定律时就已经开始“萌芽”了!作者谈文艺复兴中的科学,竟看不到:文艺复兴使一千多年前的“科学萌芽”开始破土成参天大树了!成长中的“参天大树”,最重要的标志,便是哥白尼革命。
《史纲》的作者避开了哥白尼革命,谈文艺复兴中的科学,犹如避开基督教文化谈西方文化一样,都是不及根本、不触关键、不立基础的“纸上谈兵”了。
哥白尼革命的重大成果,不仅仅是教科书上说的哥白尼发现了“日心说”;更重要的是,欧洲人从哥白尼发现“日心说”这个毋庸置疑的事实,终于看到了“上帝的归上帝,恺撒的归恺撒”的伟大思想启示:上帝并不管尘世的事务。尘世的事务由尘世的人类自己管。
科学是科学家的事业。不要说教会没有对科学的裁判权,就是上帝也不管科学啊!
科学是上帝赋予尘世人类的重要使命之一。能否完成这个使命,是人类自己的事。
后来西方科学日新月异的大发展,都是以欧洲人在哥白尼革命中对“上帝的归上帝,恺撒的归恺撒”茅塞顿开后为起步的!
《史纲》作者看不到这个极其重要的历史事实,谈“科学萌芽”岂不是说了一些没有意义的废话?
《史纲》的作者没有看到:西方科学所以大发展,既是哥白尼革命带来的历史必然;也与十字军东征后,欧洲教会完全拥抱了科学密切相关!
事实上,文艺复兴中的科学发展,都是教会拥抱科学后,对科学身体力行的结果。那时的教会神职人员多是科学家。或者说,文艺复兴运动中的科学家大多是教会神职人员,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
人们都知道,大学是科学的摇篮。文艺复兴中的所有大学都是教会创办起来的。
所以,谈文艺复兴中的科学,避开教会、避开教会神职人员科学家、避开教会创办的大学——所有这些说法都是违背历史事实的空谈。当然这些空谈学者,也就不可能理解爱因斯坦所说的“宗教没有科学就像瞎子;科学没有宗教就像瘸子”这句话的深邃意义了。
可以看出,《史纲》作者并不了解基督教文化。如前所述,不了解基督教文化,不可能真正了解西方文化。作为一个研究西方文化的学者,不能了解基督教文化,不可能进入西方文化的堂奥!
读完这部《史纲》不能不这样感叹:书中很多错误观点,与教科书同出一辙。作为一个学者,不能摆脱教科书的思想误导,是其学术研究中的致命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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