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经历,一下子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竖着大拇指赞扬青岛风光美丽,赞扬东方文明伟大灿烂;他还给我们介绍芬兰的历史和文化。
傍晚,来到赫尔辛基,我们在入住的旅馆门前下车时,他主动提出要为我们献上一首芬兰民族音乐之父西贝柳斯创作的歌曲,大家自然热烈欢迎。
他站在车前,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用芬兰语唱了起来。歌词的内容我听不懂,但是那雄浑的旋律用他那悦耳的男中音唱得铿锵有力慷慨激昂,听得我们血脉贲张,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
第二天,他又开车陪我们游完了赫尔辛基和波尔沃古镇,直到傍晚把我们送到图尔库的海港码头。我们要在这里登上邮轮去瑞典了,他来到车前和我们挥手告别,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
我曾请教过他的名字,得到的是一长串音节,因为我记忆力差,只记得最后一个音节“宁”,其余的随风飘散,从记忆中消失了。我请小单(单新艳,住北京的菏泽女孩)为我和这位“宁”先生拍了一张合影留作纪念。一老一少,一矮一高,两相偎倚,笑得灿烂。旅行团的女士们见状也纷纷要求和“宁”帅哥合影,你争我抢,挤做一团。帅哥笑道:“都有机会!都有机会!”疏导大家排起了一列长队……
虽然从认识到分别只有两天,但是他那健康、快乐、亲切、友好的形象,连同他那美妙的歌声,已深深地印入脑海,令我久久难忘。
芬兰首都赫尔辛基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城内湖泊众多,周围是茂密的森林和如茵的草坪。城市建筑疏朗,且多用淡雅清丽的白色大理石建材,因之被世人称作“北欧的白色之都”。
第二天,我们来到了西贝柳斯公园,在显眼的位置看到用600根钢管组成的类似管风琴的抽象雕塑,还有音乐大师的头像雕塑。雕像边有个湖,湖水清澈湛蓝,天光云影徘徊其中,充满梦幻;微风吹拂岸边绿树,树叶在窃窃私语;小鸟在枝头啁啾,悦耳动听。仔细体会:公园的一切似乎都与音乐有着或明或暗的联系。再看音乐家西贝柳斯的头像,他似乎在侧耳聆听,从天籁中获取音乐创作的灵感。
从公园出来,我们又去了第15届奥运会(1952年举办)会址、岩石教堂等景点,最后来到赫尔辛基议会广场。这时,一些游客内急却找不到厕所,问领队,他也不知道厕所的位置,便指着一家小咖啡馆,教大家进去方便。一大群男女浩浩荡荡涌了进去,小小的咖啡馆顿时人满为患,影响了正常营业。有几个顾客刚进门,一看人多转身就走。馆主人倒是没说什么,可是咖啡馆的厕所太小,每次只能容纳一人,20多人堵在厕所门口,憋得难受。我排在后头,估计挨到我应该在半个小时以后。不等了!我走出去另觅解脱之处,发现不远处的市政厅有卫生间,就赶紧跑回来告诉大家,大家一起跟着我进了市政厅。这里的卫生间宽敞明亮,清洁卫生,一点也不拥挤。正当大家解除负担一身轻松准备离开时,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站在大门口,她伸开双臂拦住了去路,示意不让我们走。我们待在大厅里,她却暂时离开了。
“进来时也没看见门卫。是不是我们擅闯市政厅,违犯了芬兰的治安条例?”沈阳来的大个子朱女士堆着愁眉十分担心。
一位首都来的见多识广的史老先生,留着三绺长须,戴一副圆框眼镜,用手杖戳着地板说道:“知不知道?!市政厅——那是政府官员办公的地方,外人哪能随便进!你看看北京,大大小小的政府机关,哪一个没有门卫!哪一个不是戒备森严!”他好像身处事外,并不觉得自己也触犯了“外人”“随便进”“政府机关”的禁令。他向众人轻蔑地瞟了一眼,摇了摇头,神色里饱含着对非北京人士孤陋寡闻的不齿。
“姑娘是不是报警去了?会不会叫警察来抓我们?”菏泽女孩小单怯懦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一位老太太带着哭腔说道:“领队和导游一个也不在。我们怎么办啊?!”她忘了在赫尔辛基根本没有请地接导游。
……
正当大家忐忑不安议论纷纷时,姑娘抱着一摞书从屋里出来了。她分给我们每人一册,是《芬兰旅游指南》。该书纸张洁白、印刷精良、图文并茂、八十多页,而且是中文版。这真是大喜过望。当姑娘分完书微笑着和我们摇手道别时,因为语言不通,大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谢谢”“拜拜”“三克油”“哈拉少”“阿里嘎到”“萨瓦迪卡”,用自己知道的各国语言乱说一气,只恨怎么不早学几句芬兰话,哪怕只学会说一句芬兰语“谢谢”也好。
见多识广的史老先生不住地摇头:“不可思议啊!简直不可思议!”
虽然只是几分钟的邂逅,姑娘的善解人意、美丽大方和她分书时甜美的笑容,深深地印入脑海,令我久久难忘。
从赫尔辛基议会广场出来,我们来到市政厅前的临海农贸市场。市场末端有波罗地海女儿铜像:圆形水池中央的高台上,美丽的女孩从波中涌出。她左手抚着下巴向大海方向回眸凝望,脚下的鱼儿,口中喷射出箭一样的水柱。据说这个从海上浮现的年轻女孩,象征着赫尔辛基和它的诞生,所以,赫尔辛基又被称作波罗的海的女儿。
在临海农贸市场可以买到具有芬兰特色的美食、手工艺品、旅游纪念品和各种日用杂货。商贩们笑容可掬地推荐他们的商品,鉴于他们的热情,大家纷纷解囊。小单用两欧元买了一把漂亮的水果刀,刀柄上镶嵌着花花绿绿的图案。她用来削苹果,一不小心,被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手指。卖主是位白发老太太,她赶紧撇下货摊,一溜小跑回家(幸亏离家不远)取回红药水、药棉、纱布、剪刀等,细心地给小单消毒、包扎,用关切地语气和温柔的眼神询问。小单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向老太太鞠躬致谢。
友好的芬兰人和美丽的赫尔辛基是芬兰和谐社会刻骨铭心的符号,已经深深地印入脑海,令我久久难忘!
波尔沃古镇
2012年6月3日午后,我们乘车离开赫尔辛基,来到50千米外的波尔沃古镇。
波尔沃曾经是许多著名诗人和艺术家居住过的地方,至今已有将近700年的历史。波尔沃河从小镇边静静地流过,波光粼粼的河上有小船来往。河右岸的丘陵上布满树林和草场,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在春风里恣意绽放。河的左岸有一排排红墙黑瓦的码头仓库。可以看出,这里曾是繁荣的河港码头。一些古老的瑞典式、俄罗斯式木结构建筑,涂着漂亮的颜色,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鹅卵石路旁。房前屋后,花木葱茏。小镇依然保留着18世纪时的居住环境和生活习惯,仿佛是从尘封的历史中挖掘出来的活化石。
这里有1450年建成的路德大教堂;有1764年建成的市政厅(现市立博物馆),1809年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曾在此召见全国各地官员;有亚历山大一世和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在立法日入住的古堡;还有诗人鲁内贝格博物馆、花木繁茂的玛丽海湾和风光旖旎的波尔沃河老桥。这里的一切,宛然中世纪城市生活的缩影,不由得勾起人们悠悠的怀古之情。
绵绵细雨中,我们穿大街,走小巷,游古堡,看教堂,出入博物馆、咖啡店、画廊、商场,享受着小镇古朴典雅的迷人风采,全然不顾雨水打湿了衣裳。古色古香的小屋、被时光磨旧的雕像、爬满青苔的小楼、水光潋滟的小河,还有古老教堂悠远的钟声和走路慢吞吞的白发老人,都会使人觉得时光在这里变慢了,小镇仿佛睡着了。——我们放轻了脚步,唯恐把小镇从沉睡中惊醒。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为了在天黑前赶到图尔库,大家只好恋恋不舍地登上汽车,和这座古典风情浓得化不开的小镇在霏霏细雨中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