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萌之丨谁是真正的“民国女神” - 世说文丛

祁萌之丨谁是真正的“民国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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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某作家朋友转来一篇“民国女神集锦”,都是民国年间的几个明星演员。本来我对这类文字不感兴趣。怎奈是作家朋友发来的,看来这个作家是感兴趣的。作家都是从事审美创作的。所以很有必要谈谈这篇“民国女神集锦”反映出的审美问题。

“民国女神集锦”里都是清一色的明星演员。

但是,这些著名演员在民国年间虽然家喻户晓,却不过是著名艺人,没有人称她们为女神。

今人根据什么把几个民国明星誉为至高无上的女神?

看来作者并不清楚女神是什么意思。在作者眼中,著名的、漂亮的女演员就是女神。

女神在中国文化里是指女性神仙,属于神话世界里的人。

在西方文化里女神是指有智慧的完美女性。

现代人所谓的女神,是指清纯的、漂亮的、完美的、有文化贡献的女性。

女神不仅是美丽的女性形象,更重要的是精神意义上的偶像。

“民国女神集锦”里的女神,除了漂亮,难以称得上精神偶像。何况她们的文化贡献,大都停留在演技上,缺少精神产品。再说,女神的起码品质是美丽。漂亮不一定美丽!美丽肯定漂亮。但美丽最主要的特征不仅是美貌,更在于气质神态散发出的那种高雅的、动人的魅力,是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审美吸引力。

前几年的民国风中,有人称林徽因为民国女神。

他们认为,林徽因不仅是美女,还是那个时代出众拔萃的知识女性,有着倾国倾城的气质魅力。那个时期北京城里的文化名人,对林徽因家的“太太客厅”心驰神往,每周必去“太太客厅”一睹林徽因的风采,是他们最大的审美享受,几乎是他们每周“必做的功课”。

但林徽因说不上是个精神偶像。她的精神产品太单薄了。

“民国女神集锦”,体现了作者的审美观,暗含着作者的审美思想——欣赏民国的明星,感叹她们的命运,都无可厚非。但是把千姿百态的民国明星誉为女神并不恰切;也有违民国时期的社会史实。

虽然这些民国明星演员的文化素质并不很低——至少比今日演艺圈里的明星,在文化素质上要高得多。即便这样,民国明星在那时的文学艺术界的知识女性面前还是逊色多了。毋宁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民国时期有不少知识女性,以不俗的人格风采、精深的文化造诣、出色的专业成就,成为民国一道靓丽的风景。除了前边谈过的林徽因外,还有几个熠熠生辉的名字:

文坛常青树苏雪林
中国第一位女教授陈衡哲
“一片冰心在玉壶”的谢冰心
第一个征服欧洲的中国女作家凌淑华
福州才女名满天下的庐隐
“碧海青天无限路”的石评梅
“孤岛天才”张爱玲
“民国文艺界的普罗米修斯”陆小曼
“东方杰出女画家”方君璧
“意大利皇家画院中国画家第一人”潘玉良
“中西合璧画家”孙多慈
“钢琴诗人”顾圣婴
“中国夜鹰”周小燕
“民国最后一位才女”张充和……

她们当年都是民国年间很有名的知识女性,都受过高等教育,有着丰厚的文化修养,都取得了优秀的文学艺术成绩。

在民国时期,这些著名的知识女性都以自己特有的高雅气质与绰约风姿以及出色的文学艺术成就征服了他们同时代所有的民国人。

“民国女神集锦”作者若能把这些杰出的民国知识女性集合为“民国女神”,倒不失为开发了民国一笔丰富的审美文化遗产,可供今人欣赏中提升自己的审美情操。

纵观中国历史可以发现:数千年中,虽然有李清照那样卓越的女诗人;但毕竟是凤毛麟角。像民国时期出了这么多优秀的知识女性堪称女神,形成了中国有史以来绝无仅有的文化女神奇观!这是上天的恩赐?还是民国时期社会的使然?抑或是西风东渐中才有的风景?

诚然,“民国女神集锦”中的那些光彩照人的明星,从一个侧面体现了民国时期的文化繁荣,这种繁荣的文化气象也是空前的!

遗憾的是,“民国女神集锦”作者没有用历史发展的眼光审视民国时期异彩纷呈的审美现象。仅站在小市民的立场,只看到了那个时期的演艺明星。这种审美取向虽然无可厚非,但“民国女神集锦”涵有的审美思想之浅俗自不待言。

“民国女神集锦”的审美品格不高,不过它引发的上述“浮想联翩”还是不无意义的。何况审美是人人都有的品性。只是这种品性中国人并不在意罢了。

近百年来众多的中国教育家,只有蔡元培重视这个问题,提出学校应该加强美育教学,以呵护、培养人的审美品性。

美国的科学家曾经做过这样一个实验:安排几个美貌的女性到不满周岁的几个婴儿面前,逗婴儿玩。婴儿都很高兴,大部分婴儿都笑了。然后又安排同样数量的几个面目很丑的女性,到同一群婴儿面前,逗婴儿玩。婴儿无一例外地都表现出不高兴,有几个婴儿哭了。科学家根据这个实验结果,郑重地向世界宣布:婴儿有审美意识。审美是人的天性。

但是天性不是“一劳永逸”的,也存在后天的培养与提升问题。犹如“玉不琢不成器”:品质再好的玉石,不经过精雕细琢的加工还是块玉石。只有经过加工后,才成了“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民国女神集锦”虽然反映了人的审美天性。其审美价值并不高,说明作者的审美品位、审美水平很一般。

如果作者的“民国女神”不是明星,而是本文列举的那些民国年间优秀的知识女性,相信这样的“民国女神集锦”含金量就大不一样了。给读者产生的审美联想,将是另一番绚丽多彩的风光!

这些民国知识女性成就了各有千秋的女神,反映了一个文化自由与文化繁荣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还有众多声名显赫的历史学家,还有数不胜数的教育家,还有群星灿烂的民国大师……

如果说硕果累累的民国大师彰显了一个时代的文化辉煌;那么,领时代文学艺术风骚不让须眉的民国女神,则体现了中华民族的真正希望!民族的希望都是以妇女解放为条件、为标志的!

但是,问题的深层次意义在于:这些知识女性造化的民国女神为什么都成了昙花一现,成了历史的匆匆过客,成了永远的不再——怎么会后继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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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排左起:孙多慈、顾圣婴、周小燕、张爱玲
中排左起:方君璧、谢冰心、张充和、陈衡哲、石评梅
下排左起:潘玉良、凌淑华、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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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祁萌之丨谁是真正的“民国女神”》 发布于20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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