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城市的不断开发,她可以说是惟一的城中村了,因此引起许多文史爱好者以及普通市民的关注。对她的身世传说便有了多种版本,主要的是村庄的渊源、村名的出处,说法不一。我记忆中也是朦朦胧胧。一般来说,晓翁村来源于村庄的东头有座砖窑或者瓦窑,叫做“小瓮窑头”,后来人们就叫顺了嘴便成为“晓翁头”,再慢慢又成了村庄的名称“晓翁村”,一百多年来沿袭至今。
到今天的晓翁村从西到东走一圈,你会发现村里的胡同特别多,南北相对较宽,东西则靠得较为紧密了,有的地方甚至连人都不能走过,因此随着古今村民的不断迁入,形成了今天的“崔、王、刘、姜”四大胡同,构成了晓翁村的主干,其中,传说中的“崔、王”两家大姓据说与当年明朝人口大迁移有关,也有说是来自山西的“大槐树”下;崔姓一支来自云南,王姓一支来自河南,而且是王姓先是落户崂山的东瀛后迁徙于此。但是今天在村里很难遇到原著居民,至于四大姓的分布就更不得而知了,胡同里偶尔碰到的人也大多是山东西南、河南以及东三省的口音。
我是下了地铁从村子的西边走进村子的,遛达在星罗棋布的胡同的迷糊阵中,发现村里的老房子一般都比较低矮,有的甚至门楣还不到两米的高度,进门都可能碰到额头。房屋也是硬山建筑,圆脊攒顶,青石构筑山墙的底部,讲究的还有花墙呈现,黑、青、白相间令人赏心悦目,看不出是继承了那方山水的神韵。给人印象最深的是每一条街道非常整洁干净,不知道是传统还是今天的努力。
在村子里我见到最大的门牌号是五百多号,我估计以往最少也要在五百至六百户之间,据说许多居民多年以前都已不再是脸朝黄土背朝天,其中很多成为纺织或者四方机厂的工人。如果是计划经济年代,那他们的收入还是高的,这在我访问中偶尔所见的一位95岁纺织老人那里得到证实。可是村子里今天已经很难见到人,遇到个别外地口音的年轻人也是对你抱以警惕的目光,倒是有几个老太很愿意和你搭腔。我理解他们,因为他们是为了给儿女看孩子来的,在家里憋得难受,遇到愿意说话的人是绝不会放过机会,于是我知道了他们的难处和忍耐。他们说,还是俺们老家好,大院子,空气好,吃得新鲜,俺村里都有嫩青岛下乡青年落户的不愿意回来……唉,没办法。说是这么说,可他们仍然是满脸的笑容,我觉得这不是做给我看的,和儿女在一起是快乐幸福的。作为老人,我和他们有着相同的愿望。
晓翁村命里是幸福的,地铁站已修在村庄的边上,在村子内部观看还是有许多保存完好的房屋,虽然墙面斑驳陆离,依然透出历史文化和文脉的古韵。也应当感谢那些外来务工的兄弟姐妹,虽然房屋破旧,房租的价格也不是很高,依然租住在这里,有的还做了新的装修,是他们在为这座城市贡献了GDP的同时还在这里油盐酱醋地生活,为这座城市延续历史的香火,如同不远处明真宫或者西庙的香烟袅袅。
夕阳西下,我一个人孤独地默默地走街串巷,在心里与历史久远的陌生的晓翁村对话,尽管她缄默无语,也不回答我的问候,但是我在心里真心希望,能为我们保留下这块历史的沉淀,别再像崂山大院那样有始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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