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香丨极地大火(读梦笔记之二) - 世说文丛

胡香丨极地大火(读梦笔记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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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连环梦,或者叫梦中梦。做梦时间大概是2016年。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所有人都很散乱地聚集在一片林地荒野中。似乎大家在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多人都是席地坐卧着,人群朝林地深处延伸。三五成堆的人们身边,没有什么行李家什和随身物品,不像是逃难的那种。林地光线很暗,应该是黄昏或傍晚的时间。

我是唯一躺在床上的人,那是一张很窄的木板搭的简易床,在一棵大树下面。位置在画面前景靠左一点,大树在床的左边,人群和林地也在左后方延伸。床前右前方是一片林间空地。

我是因为生病,好像病得挺重,不能下地活动,才躺在床上的,还盖着薄棉被。我母亲很忧心地坐在床沿上,是左边,靠大树的那一边,我脚旁那一头。一直就那样侧身坐着,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父亲这时来到我床前,是右边,林间空地这一边,靠近我枕头的这一头。我常会梦到我母亲,但很少梦到我父亲。奇怪的是,我父亲肩膀上扛着摄像机,是早年间我在有线电视台工作时我们用的那种老式索尼牌外接分离式录像盒的那种,我不记得型号,因为那个摄像机太沉了,我也不担任摄像工作,一直是两位男同事使用,我做文字记录、采访,回去写采访稿,经常帮他们背录像盒,偶尔也出镜做现场采访和报道。后期的剪辑、录音、合成以及磁带档案管理工作也是我在做。我日常使用的机器是一台440编辑机,和一台机动调配使用的小型一体式M7摄像机。

有线电视台刚刚成立的时候,只是单位里的一个股室编制,在编在岗的只有我们三个人,大家都有点一专多能的万金油意思。那时(是1990年的事情),有线电视台是新生事物,全市范围,我们是第一家县级有线电视台。我们三个年龄相差不多,都是年轻人,充满了工作热情和创作激情。后来,专职播音员到职后,直到我离开,我们科室也只有我们四个人。

这台摄像机在我梦境中出现,这是第二次。现实生活中,我父亲跟摄像机——不要说这种专业机器,就是家用掌中宝那种的,也没有任何联系和交集,在我印象中,他从未使用过。但在这个梦中,他扛摄像机的样子很职业很娴熟,这好像是他的本职工作。他看上去形色匆匆,而我们这里并不是他的工作现场,他只是不放心我和母亲,抽空过来看一下。据此,我判断大部分公职人员应该在另一个我看不到的现场忙乱着什么事情,我们这里只是被临时集中安置在野外,顾不上照管的普通群众。现场气氛并不恐慌和混乱,人们更多是像我母亲那样很忧心很不安没着没落的样子。

我父亲站在我的床前,侧转了一下身体,同时示意我看那里。我顺着他摄像机镜头对准的方向看过去,那是画面右上方位置。我看到的是满天空极其壮丽的火烧云景象。我惊讶不已,我从未见过如此壮美的天空。我曾多次在文章中引用过一句话,甚至做过一篇文章的标题,是“日落时分的满天彩霞”,我想我梦中看到的正是这种景象。

我还没有从这一景象中收回目光和意念的时候,梦境突然转场换了画面。那是一个白皑皑的极地景象的局部画面。

这里有点微妙,它和其他梦境转场不一样。这个新画面是梦中那个躺在露天病床上的我看到的,是她正在看天空火烧云的时候,云彩突然不见了,呈现出这一极地景象的画面。也就是说我在梦中隐约知道我在做梦,我知道那个躺在露天病床上的我和我父母及其场域情景是我的梦境人物与景象,而这时的她也知道新出现的画面是她的梦境或幻境。也就是说新画面的出现不是转场,而是梦境重叠。因为这个转化突如其来,她瞪大眼睛屏息看着这个画面,并且快速调动和搜索记忆,想要判断一下这可能会是哪里。

因为梦境只清晰呈现出一个冰雪非常非常厚的台地雪原局部近景,画面里没有任何可供参照判断的其他东西,哪怕镜头稍微拉远一些,或者画面里有个什么动物或其它生物出现,也好判断一些,但是什么都没有。她只是直觉地认为是极地,不知道是北极还是南极,即便不是,也一定是高纬度区域。

画面出现以后,在画中稍微偏右下的位置,徐徐地画出一个切割线非常规整的极深但不大的圆圈。最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东西出现,没有机械,没有人,没有任何东西,那个圆圈仿佛自己画自己。

圆圈匀速规整地刚一画完,就突然从那个地方喷出大火,整个雪原整个画面就突然成为火海……躺在露天病床上正惊讶地看着画中景象的那个我也一下子惊慌起来,但她还有一线清醒的意识,告诉自己说,那只是一个梦境,着火的地方离我这里非常遥远,都不知道在哪里,应该烧不着我。

但随即她就发现她错了,大火烧着了她,她置身火海中,被大火烧灼着拼命挣扎。她拼命挣扎着不是要逃离火海,因为根本就无处可逃,而是要醒过来,她告诉自己,我一定要醒来,如果我不能醒来,就会在梦中被大火烧死……然后,我就突然醒来了,这个梦就结束了。

醒来以后我没有看时间,只是有点恍惚和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屋子里的各样事物:夜很安静,一切都很正常。因为屋子里进过蛇的缘故,我晚上睡觉都不关灯。元宝、羲和、猫丫头没有任何异常,睡得很安稳。我对做到奇怪的梦早已习以为常,所以醒了一会,又接着睡了,第二天早晨起来,该干嘛干嘛。

每个人都做梦。只要我们每天有睡眠,就几乎每天都做梦。人们对此习以为常。许多时候,一睁开眼睛从睡眠中醒来,做过的梦就全都忘记了,仿佛没有做过梦一样(我不知道人是否有完全没有意识活动的睡眠,我自己,除了特殊情况——比如休克,手术全麻之类——只要是正常睡眠,就一定有或清晰或模糊的梦境伴随。就算是忘记了,醒来以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那也不代表没有)。但总有些梦境情节是难以理解和难以忘记的。

我们的一生有将近一半的时间是在睡梦中度过的,而我们的注意力长期以来只集中于另一半,却对梦境意识活动这一半完全不予理睬,当它不存在?我做不到,尤其是那些长期困扰我的梦境,我一直都在试图寻求解读和理解的路径。

我回想了一下,睡前有没有什么可能与这个梦有点关联的事情或思维活动?如果有,应该和我读易中天的一部电子书有关。书名我忘了,但那里讲了一个故事,说中国北极科考队发现北极熊很聪明的一个举动,牠们拆毁了科考队之前安装在那里的所有野外监控装置,包括非常隐蔽的监控头。好像还读到过地球磁极偏移什么的,因为搞不懂,还百度了半天,但当时的搜索结果我已经忘记了。

得感谢一下互联网时代,感谢搜索引擎和信息共享。我虽然从上世纪九零年代末因为工作需要就开始使用互联网,但至今我依然是一只非常菜的菜鸟,甚至比以前更菜(可能是一种心理障碍,我抗拒网络音视频功能,不会用只是一个不想用的公开的借口)。

插段题外话:不知道为什么,大约从二十年前,我就隐约感觉到互联网的不安全——准确点说,是从2001年读过《1984》之后开始的——逐渐从内心摆脱对互联网的信赖与依赖。可事实上我们对互联网的现实依赖根本无法摆脱。如今,我们对移动互联网的紧密依赖已经是全球全民全方位性质的。这情形让人隐隐感到不安,你不觉得吗?

我习惯使用的搜索引擎也就百度和谷歌,任何复杂一点的搜索一定令我抓瞎。

这时,再次动用搜索引擎,我想要知道和确定的事情和当初一样:那个极地画面究竟在南极圈还是北极圈?抛开人所共知的温室效应、全球变暖、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这些信息以外,我最想知道的是还有什么极地自然异常现象。

筛选结果很快就出来了:1.目前,地球北磁极正以每年55公里的速度偏移,而呈轴线对应的南磁极并没有发现明显的位移现象,同时发现的还有地球磁场变弱。普遍说法是这种现象可能会是地球发生磁极翻转的先兆;2.近年(消息发布的时间是2018年),科学家发现东南极冰盖下面一个异常发热点,文章称其为冰盖地下巨大放射性火炉,已导致5000平方公里范围冰盖从底部融化。又有报道说科学家截至目前已探明南极洲冰盖下面隐藏有138座火山;3.截至目前南极洲共有来自世界32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建立的77座科考站,最早建站的阿根廷第一个南极科考站建立于1904年,中国是1985年建成第一个南极科考站的,目前有4个,第5个中国南极科考站预计将于2022年建成使用,建站最多的是俄罗斯,目前有8个。南极洲的人类活动除了科考以外竟然还有探险和旅游。人真是疯,科考是必须的,难道旅游也是必需的(地球还有哪一个角落可以保留它固有的寂静与宁静的生活,而不充斥人的喧哗与躁动?)又有报道说为了进一步探明南极冰盖下面的地质活动状况,科学家们除了雷达探测以外,还将进行地质钻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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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以上信息,我判断那个梦中画面跟南极人类活动有关。那个神秘的深度切割喷火小圆圈,让我对长期以来人类在地球上各到处的深度钻探与钻采活动心存强烈忧惧与不安。1971年,苏联曾在土库曼斯坦地区的达瓦札钻探石油时引起地面坍塌,塌坑里燃起大火,那个大火坑至今持续燃烧了整整50年,从未熄灭,也没有将要熄灭的迹象。有人称之为地狱入口。我们的现代科技对此毫无办法吗?那凭什么就有自信敢去钻探南极冰盖?……当然,我不懂地质钻探,我只是杞人忧天,人类科学技术目前发展到怎样的整体程度,我很懵圈,一点都不懂,只是那个梦境让我一直都很害怕,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罢了,呵呵。(不过,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并非只有我,还有《地心营救》里那个看到深度坑道里晶体碎片时,忧心忡忡地认为是山的心碎了的那个人,还有《无底深渊》里的妮娜……)

当然,解梦的方法有许多种,谁都知道梦具有象征性(我讨厌象征,却无法摆脱无所不在的象征手法,尤其是那些侵占了我们所有生活空间烂俗不堪的低级象征手法),按照通常的说法,你可以说这场梦中大火是地狱业火,也可以说是火烧财门开(或者别的什么什么)……如果是这样,我根本不会费心思查东查西去解它,我也从不因为个人事宜或命运问题去作任何占卜活动,包括占梦。

作为个体而言,是否经历地狱业火的炙烤,是否穿越灵魂暗夜,我自己很清楚,不需要梦先生告诉我,倒是我还有许多疑惑需要请教梦先生,比如梦境与梦思维本身的来历及其行文方式的问题,等等吧;至于火烧财门开的说法,我更不需要烦劳梦先生来告诉我,我财门开不开我自己知道,能力问题暂且搁过,重要的是我压根没有要财门大开的愿望。我不想做基督山伯爵,也不想做四十大盗,甚至也不想做冉·阿让……一大笔财富以及权力转换,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我只是没有勇气做特蕾莎嬷嬷,没有勇气做西蒙娜·薇伊,也没有底气做弘一法师……我真正想做的事是他们做的事,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个人财富。因此,所有寻宝、探宝、夺宝类题材的影视作品,我一概不看,也不关心佳士得拍卖行情,偶尔举例,也不过是那些反复推送到你眼前,随手记住了的一半个数据而已。

关于这个梦,我真正关心和需要答案的是:1.那个自己画圆圈的雪原台地的画面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在我短暂而懒行的一生中,我不可能以任何一种方式到过类似环境中,我也没有见过相仿的视图资料……它来自哪里?2.在梦里伪装成我父母的是谁(梦具有伪装性,这也基本属于常识问题)?他们与以往伪装成其他人成双出现在我梦里的,是不是相同的两位?比如在“北纬四十度连线”里的那两位诗人朋友。3.出现在我梦境中的我是谁?很多时候,她显然不是我本人,我同样只是被代入者。

说实话,这个系列可能很快就进行不下去了(不是我的状态问题,而是顾虑重重,勇气不足……我不想给自己惹太多不必要的麻烦。梦这东西,比量子纠缠还难以求证的事物,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又没有人逼我招供不是吗?)……但我,至少目前仍拒绝采用别的表述方式,比如小说。我不至于完全没有把我无法证明的经历和所有调查过程与结果以及所思所想和所要表述的内容,结构、编织与隐藏于一部或几部虚构的,有相对完整故事情节的小说里去,从而规避掉一些随之而来的危险和尴尬的现实境遇的能力。这不是能力的问题。(20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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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胡香丨极地大火(读梦笔记之二)》 发布于202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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