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理发,对一个大老爷们,不过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可这些日子,我却为这小事在犯愁呢。
我的头发,是年前腊月二十理的,现在过完年都二十多天,算起来这发蓄了有一个多月了。头发老长老长,蓬头垢发,难看不说,头顶像戴顶大帽子,压得难受,老洗头也不是个办法。
咋办?新冠病毒逼得人不出户,理发店又不开张,到哪里去理发,去剪剪这新冠病毒前的残留品呢?再说,理发店开门,你敢去吗?那和进杀场有何区别?
无奈,我只能闭门蓄发,任其生长。本来老朽银发满头,这次又长发飘飘,该不会白发千丈吧?
哎,说这些,也就是玩笑,想想这可怕的瘟疫,神州遭此劫难,区区长发,又到哪里?
这瘟疫对人们的灾害无以言表,除被感染患病者,在生死线上痛苦挣扎外,那奋不顾身的抗疫战士,将生死都置之度外,根本不屑于那颅上区区头发。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然大疫面前,民族存亡至上,这才是最大的义,远胜过小我之孝。君不见,多少俊美白衣天使,毅然将那留了几十年的一头飘飘长发,一刀剪去,勇赴前线;那帅哥小伙,将满头青丝毅然剃光,光头参战,何等慷慨激昂!此时的英雄,谁还在乎那留发小事?
想到这里,我就释然了:还是那句话,“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待疫去天晴,春暖花开,再去收拾收拾这新冠病毒留给的“纪念品”吧!
由理发联想开去,又忆起几件有关或无关的旧事。
满清入关,入主中原,为统治中国,征服汉人,对汉人有一规定: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那是一段异族统治的野蛮残酷历史,是中华民族孱弱的奇耻大辱,但这中间也有为留发以死抵抗禁令,血溅城头者。其中惨烈的“嘉定三屠”,至今青史流芳。
史上不唯留发典史,还有蓄须故事。京剧大师梅兰芳,1937年,为拒绝给日本人演出,蓄须明志,以表抗日。一时传为美谈,至今国人不忘。
这些和须发有关的旧事,或许与当前正在发生的新冠肺炎风马牛,不该连在一起。可细思之下,这瘟疫造成的灾害,涉及民生国计,影响诸多方面,逼得国人囚在屋里,出不得门,就难免让人古往今来、胡思乱想了。也就有了今天我天马行空,留发,留头,留须的遐想了。
呜呼!何日雾霾褪去,晴空万里,春暖花开,走出家门,去理发店,痛痛快快理个发,心情愉悦地看樱花去?
2020−2−17
2020−2−17
(二)
我终于把留了三个月的长发剃掉了!顿时,感觉去掉了一座大山,浑身轻松了许多!
记得2月17日写过一篇小文《理发》,说的是疫情期间,我的头发一个多月都没法理,盼望着疫情早结束,早日轻装上阵,去迎接春天的到来。
没想到新冠病毒如此厉害,从一月肆虐神州,继而横扫全球,至今仍不收敛,全球感染者已达200万人!看来战胜小小病毒的凯旋之日仍遥遥无期。
我的头发也整整留了三个月!(自1月14日至今天4月14日)我剃发迎接胜利的愿望,看来短期是实现不了了。
头发长得好扎小辫了!无奈,我只好冒险去理发店将我留了三个月的长发,剃掉了。
理发前,我自拍了个头像,纪念我人生最长的留发时间,纪念我人生遇到的最大的一次瘟疫,纪念人类这次的大灾难。
人这辈子不容易,生存,奋斗,挣扎,图新,追求这个那个,希冀幸福美好,可天灾人祸像影子一样跟随着你,甩也甩不掉。没法,只能适应环境,适应社会,适应老天,求得平安。
通过这次疫情,我更体会到,人是渺小的,大自然是伟大的,人类只有敬畏自然,你才能安居,舍此,全是疯话。
把发理掉吧!要等疫情结束,送走瘟神,还不知猴年马月,一切只能听从老天爷安排了。
想到这些,我轻松了,不仅仅是头发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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