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高丨文学随想录(上) - 世说文丛

赵守高丨文学随想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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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这篇随想,是1986年我在教育学院中文系读书时,所写的一篇“外国文学”结业作业。距今已二十多年了。

记得当时承蒙于×老师的赏识,这篇文章还得了个100分,作为习作类的作业,能得个满分,我受宠若惊,也倍感珍惜,所以就保留下来了。今日收拾书箧又翻出了它,只是她已不完整了,原文16则,现存11则,纸页有些泛黄,但睹物忆旧,依然别有一番情感。拂去厚厚的历史灰尘,展读那稚嫩的文字,心中荡起阵阵涟漪,文字虽然浅陋,但仍保留着一个文学爱好者的虔诚与质朴,纯真与热情。还保留着时代的深深的烙印。

1986年,文革结束已经十年了,但思想的禁锢依然存在,文学界各种观点的交锋,各种思想的争辩还相当激烈,历史还在艰难地蹒跚而行,我当时已是从教多年的中年教师,出于对文学的热爱,选修了中文这门不能发财致富的学科,并且认真地聆听每一位老师的教诲,工整地书写着每一科的作业,虔诚地袒露自己的思想与心得。应当承认,由于历史的原因,教材刚刚摆脱文革的羁绊,都还带有文革的烙印,而老教师也刚从文革阴影中走出,教课时大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带着一股陈腐的旧观念的气味,只有几位刚从山大等名校毕业的青年老师,带着一股蓬勃的朝气,一种初生牛犊的魄力与锐气,一种崭新的思想,唤起了我的激情,燃烧起我的热情,也使我对文学的认知产生新的转变,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次文学上的觉醒。这篇作业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写成的,实际是我对文学认知的一次盘点。今天重读,不得不承认她的稚嫩、浅薄、偏颇、极端,而且还得带有文革的通病——大而空。不过,她毕竟是历史的“见证”,今天我把它登出,就算是对历史的一次洗礼,对我失去年华的一种缅怀、纪念(很巧合的是山东2009年的高考作文题目就是《见证》)。

最后再说几点:我所崇拜的那伟年轻的于老师后来离开了讲坛,圆了她青年时的梦,成了一名知名的记者,后来又抛弃了自己钟爱的文学,成了一名成功的女商人;而她的丈夫,也是我的中文老师,则弃文从政,扔掉了文学的笔杆,执起了权杖,走上了仕途,据说现在已是某个市的市委书记。这大概就是人生的变数吧!但愿我的这颗年老的心,永远不改变对文学的一片痴情。

下面就是23年前的文学作业,除个别字词略作改动外,其他未加任何修改。以保持历史的原貌。

文学随想录(断章)

(一)

对话一:

文学:我喜欢赤身裸体,但人们总把我打扮。

读者:传统给我的心灵挂起了厚厚的窗帘,你即使再袒露,我也看不见。

(二)

对话二:

阳春白雪:我是文学圣殿的贵族,我出身高贵,只有上等人才配靠近我。

下里巴人:我出身平民,百姓拥戴我,我才是文学殿堂的上帝。

(三)

文学的作用是什么?投枪乎?工具乎?花瓶乎?我不得其解。秦始皇的焚书坑儒,给了我一种答案;十年文革“文学空白”,又给了我一种答案;李大钊的“铁肩担道义,棘手著文章”,又是一个解。我还在想,一部《巨人传》,能抵得上一粒毛瑟枪子弹?

文学是什么?文学什么都不是,文学就是文学,如果文学是别的什么,那文学也就不存在了。

(四)

看一部中国文学史,司马迁,杜甫,陶渊明,蒲松龄,曹雪芹,……翻外国文学史,但丁,塞万提斯,莎士比亚,托尔斯泰,巴尔扎克……这些文学巨匠在文学圣殿出尽风头,但他们在政治上呢?“得志掌权柄,落魄著文章。”“愤怒出诗人,”看来文学是政治上的一种退却,是政治上的一种逃遁,或者说是为了进攻的一种退却,潜伏。

(五)

《少年维特的烦恼》风靡一时,不少善男信女,怀揣一本自杀,以示时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也曾在沙场染上不少战士殷红的鲜血;一本《牛虻》曾使我认清了宗教虚伪的面目……然而,它与狂热的文革中错误的小册子相比呢,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六)

恩格斯说:“在一切痛苦中,最深沉、最崇高的乃是爱情的痛苦。”

李大钊说:“两性相爱是人生最重要的部分,应该保持它的自由、崇高,不可强制它,污蔑它。”

李卜克内西说:“艺术始终如一的从两性关系中——从最细微的意义上理解的‘色情’中汲得更沉烈的刺激……”

张贤亮说:“我的全部作品都始终如一的从两性关系中汲取灵感,因为两性关系是生命力量与人类活动最基本的,也是最高级的存在形式。”

告子曰:“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罗列以上名人的语录,是为了讨论文学上一个普遍而有着分歧的问题,有人说:爱情与死亡是文学上的两大永恒的主题,也有人说,爱情描写,两性描写,是艳丽的有毒的罂粟。

回顾少时读书,发现好多文学作品都有爱情描写,读时有时脸红,有时好奇,青年时,这种发现就更强烈了,感觉“爱情是永恒的主题”言之不谬。我们中国老祖宗的《诗经》《三言二拍》《红楼梦》《聊斋》自不消说,外国文学史上哪部作品能离开爱情、两性呢?文学是现实生活的一面镜子,对人类现实生活不能闭着眼睛采取不承认主义,人不能拔着头发离开地球。但解放以来,直至文革结束,“爱情”,“两性”,却成了不可逾越的禁区,甚至成了罪恶的渊薮,成了教唆犯,似乎谁写这类作品就是诲淫诲盗,就是大逆不道,你说怪不?仿佛人种也有变异,有的人天生就不食人间烟火,就没有七情六欲。人类创造了世界,创造了上帝,但人有时也会自己糟蹋自己,自己宰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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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赵守高丨文学随想录(上)》 发布于202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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