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萌之丨何曾有过“愤青文化” - 世说文丛

祁萌之丨何曾有过“愤青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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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萧功秦教授是个善于创造新概念的学者。他在文章《如果你爱国》中,提出了新概念“愤青文化”。

这是萧功秦的一贯文风——用耸人听闻的新概念,重复并无新意的老生常谈。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萧功秦因提出“新权威主义”概念,而名噪一时。

《如果你爱国》一文,是萧功秦的故技重演。他在文章里借用“愤青文化”这个新概念夸夸其谈了半天,都是些经不住推敲的旧思想新说法。

什么是“愤青文化”?萧功秦并未给出让人信服的答案。他在文章中,不过是拿网上屡见不鲜的愤青现象说事罢了。

其实愤青,不是个有特殊文化背景的社会群体。仅是个有时代特征、以宣泄情绪为目的的言语行为表达方式。

这个表达方式与文革有关。

文革过后,人们对文革红卫兵一代人,当年动辄义愤填膺中的无法无天做法,在晚年“风韵犹存”中,影响了部分中青年人的情绪宣泄方式。这种情绪宣泄方式,并无什么文化底蕴,仅是一种非理性的言语行为现象。这种言语行为现象并无普遍意义,并不代表民族特征与国民性。

但是,一种特殊年代形成的情绪宣泄方式,在萧功秦的笔下,竟成了“愤青文化”。这样的新概念也太离谱了!

萧功秦所以提出“愤青文化”,是源于他把这个非理性的情绪宣泄方式等同于历史上的清流党了。但是把愤青与清流党相提并论,却是个常识性的错误。

研究历史的萧功秦,不应该不清楚:历史上的清流党都是上流社会中有很高文化修养的高级文人群体。

而愤青却是普通大众阶层里的人,他们没有多少文化。

低层文化的愤青与高层文化的清流党,原本就不属于同一个社会阶层,至于他们的所作所,更是大相径庭:

一个是以非理性的愚妄言语行为宣泄个人的情绪。

一个是对朝政、时事、政局,发表不同的看法。

萧功秦根据什么在两者之间找到了“同构性”?

至于萧教授振振有词地把两者“同构”为“愤青文化”,确实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愤青仅反映了当代中国出现的一种非理性的宣泄情绪的表达方式,与历史上的清流党没有任何内在联系。

萧教授在文章中谈到的南宋清流党提出“联蒙灭金”的清谈,最终导致了南宋的灭亡。

十九世纪末晚清的清流党鼓噪对日开战的清谈,最终导致了中国在甲午海战的惨败。

萧教授因此得出了“清谈误国”的结论。

于是应该为南宋灭亡承担责任的南宋统治者的罪责,应该为中日甲午海战惨败承担责任的晚清统治者的罪责,都淹没在萧教授编造的这种历史神话里了。

清流党虽然是生活在上流社会里的高级文人,但这些高级文人并无资格参与最高统治者的决策。在专制主义社会里,文人永远是统治者的工具。他们没有权力、没有资格、没有能力左右统治者。

一帮清谈的文人怎么可能左右政局的发展?怎么可能导致一个王朝的灭亡?怎么可能造成举国对日的开战?

南宋灭亡自有南宋统治者不可推卸的罪责。中日甲午海战惨败,自有晚清统治者不可推卸的罪责。

实际上,南宋的“联蒙灭金”策略,在当年就有人提出警告。南宋统治者为什么不重视这种警告?

中日甲午海战前,朝廷重臣李鸿章竭力反对与日开战。但决策层还是与日本开战了。统治者为什么不听李鸿章的意见?

一个朝廷重臣的意见都无足轻重,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清谈,就能决定了政局的面貌、历史的走向?

说萧教授在这两个问题上编造了历史的神话,是批评历史学者的萧功秦为了推出他的“愤青文化”说,怎么可以违背历史事实、违背历史逻辑说话?

何况清流党的清谈不管是否有价值,他们谈的是朝政、时事、政局。

如此出发点与内容的清谈,与当代愤青宣泄情绪的言语行为,怎么会“同构”成了一种“愤青文化”?

萧教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有悖常识、有违逻辑的说法?

实际上,从萧教授的一以贯之的学术思想中可以看出,他始终未能走出鲁迅当年批判过的“只反贪官,不反皇帝”的陈旧套路。这是萧教授屡屡误读历史、屡屡得出错误结论的根本原因。

不难看出,萧教授编造的历史神话,在其“只反贪官,不反皇帝”的旧套路中,开脱了最高统治者的历史罪责。使重大历史事件原本涵有的应该反省的那些东西,都被他编造的的“愤青文化”掩盖了。

清流党清谈国是,本来是一种“广开言路”的做法,是一种进步现象,至少有限地打破了专制主义文化的一言堂局面。

但在萧功秦的“愤青文化”里,清流党要为历史事件担责,并由此顺理成章出“清谈误国”论。

“清谈误国”论的言下之意,就是取消清谈,取消清谈是专制主义文化才有的荒谬逻辑。

于是在萧教授编造的历史神话中,清流党不仅成了历史的罪人,还成了历史文化里的一个贬义词,成了“清谈误国”的代名词。

常识告诉我们:真理都是由批判思维发现,并经过一番考证、讨论、辩论,再经过实践检验后,才能发扬光大。

所以,人类得到真理并非像萧教授编造“愤青文化”那么容易。

——这个关于发现真理的起码常识的回归,二十世纪的人类曾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作为过来人的萧教授难道忘得一干二净了?

萧教授这几年谈文化的文章不少。但从其文章可以看出,他似乎并不明白:

文化最重要的品质是,涵有自我更新的机制与能力。

如果一个社会连文人的清谈都没有了,这样的文化能更新吗?历史学者的萧教授应该知道:中国曾在两千多年的农业文明社会里,长期停滞不前。

究其原因,与中国文化不能自我更新密切相关。

在这个历史视角中看问题,不能不感到:萧教授为什么提出“清谈误国”论。

萧教授编造的愤青文化属于子虚乌有,不值得批评。

愤青虽然是一种消极的现象。但是,愤青既左右不了政局,也影响不了历史的走向。没有人相信愤青那些愚妄的语言与野蛮的行径,会成气候。

也没有人相信,时下中国的问题是愤青造成的。

萧教授的这篇文章说对了一句话:愤青是一种非理性现象。

问题是萧教授有理性吗?

理性的实践方法是:“以事实为根据,以逻辑为准绳”。

萧教授的“愤青文化”说有事实根据吗?有逻辑论证吗?

全人类都知道:理性是人的天性能力。

在基督教文化世界里,这种能力是上帝赋予人的。

在中国,这种能力被认为是造物主给的。

犹如人一下生会吃奶一样:人天生会问“为什么”。幼儿园小朋友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问不完的“为什么”。

而“为什么”,是人类体现理性的起点——只有在“为什么”的思维活动中,人的理性——“自我判断与自我决断”的能力,才可能表现为正常的心智活动。

萧教授编造的“愤青文化”说,用“清谈误国”论扼杀了“为什么”的可能。人的思维活动一旦失去“为什么”,便意味着“自我判断与自我决断”能力的丧失。萧教授所谓的理性,倒真成了空谈了。

至于萧教授与愤青一样,为什么会没有了理性呢?

这个问题虽然很重要,却是另一题目的文章了,留给读者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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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祁萌之丨何曾有过“愤青文化”》 发布于202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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