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写作之夜
1
写的两个小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一个大人,的偶遇,唤醒记忆,进入回忆。
2
第2节起,就切入了人们忌讳的又十分重要的话题,那就是:死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最终要去哪儿。
3
写的一群鸽子(我想起来:耶稣受了洗,随即从水里上来。天忽然为他开了,他就看见神的灵,仿佛鸽子降下,落在他身上。马太福音3:16),几十年中一直就是那一群,事实上它们已经生死相继了若干次,生死相继了数万年。死的话题绵绵悠长。
4
写的艾略特的诗。写到预言(也就是:人人都有一死,死后且有审判。希伯来书9:27)的应验。死的话题挥之不去。
5
写的生日,隐含着生命的来历的追问。其实写的时间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写到了风(我想起来耶稣说过:风随着意思吹,你听见风的响声,却不晓得从哪里来,往哪里去。约翰福音3:8)。
6
写的意识。继续展开对时间的追问,特别是现在。我想补充的仅仅是,如果说,过去在走向未来,未来其实也在走向过去。过去和未来是共时的。
7
写的真实。写到明亮和黑暗的关系,也就是和真实。特别是,我的真实又是什么呢。另外,史铁生写的哪是小说啊,当代的汉语诗嘛。
二 残疾与爱情
8
从我的角度来观察C,C于是出现了,C一出现,C坐在轮椅上,突兀到了惨不忍睹的出现。我和C构成了一种新的关系。这种关系是观察。观察一个人的过程也就是怀疑的过程。史铁生用的的确怀疑。另外,写到了那个夏天。
9
如果说,从那座古祭坛近旁的树林中,也就是那两个小孩子,引发了我的故事,而小孩子多么鲜活天真烂漫,接近无罪的天使脱胎于肉身不久,有的还要重返天堂。那么,C的则从那个夏天:X出现了。真正的主线好像开启了:残疾(这里的残疾现在只是下半身的肉体,还应当或者隐含着精神吗)还是爱情(这里的爱情仅仅男女的吗,这是最大的幽暗、悬念、缺失,或是说,我最关心的)。另外,一出现的X的身份是恋人,残疾前的吗?另外,数学的意义上,X指的自变量,Y指的因变量,X和Y构成单向函数,有的是连续的线性,比如起初于上帝的创世的时间,有的是不连续的非线性,比如来自于亚当的肋骨(有的人指证:希伯来的原文是阴茎骨,由于阴茎骨取走了,亚当没有了,即使没有了,人类的性欲仍强烈)的女人的爱情,史铁生有这个寓意吗?另外,写到四十年,也就是C已经40岁。写到做爱,写的却是无心做爱。写到了家。另外,我和C的关系(起码我感到)渐渐模糊起来:我在观察,还是C在。
10
我仿佛就是未残疾前的C一样(我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我眼中的情景就仿佛C眼中的回忆。写到了家。又写到一群鸽子,写成这样:待那鸽群消失,等那鸽群又不知落在了哪里,他们的目光也缓缓降落,落在对方的脸上,久久地相互凝望,好像直到这时他们才想起相互好好地看一看。那相互凝望的目光好像是问:我们呢,是不是真的?我们是不是真的一伸手就可以相互摸到?这里的鸽子变成了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一个更重大的隐喻或启示:好像目光是问:我们呢,是不是真的?是的,我们是不是真的?目光是不是真的?鸽子是不是真的?好多问题意识纷至沓来嘛。可以对照,(神的灵)仿佛鸽子,我前面想起的。
11
实际是十三号,认为不吉利,写下十四,认为吉利。十四也不吉利嘛其实,十四是14,南方语系的谐音要死嘛。可这是结婚登记日啊。我在这里,仿佛C的记忆的替身。而这一节的一句:当然当然,你曾经还很小。那时C还小,但是未来已经存在。或者说,过去并未消失。另一句:过去并未消失,而未来已经存在。是的,重复。是的,共时性,我说过。
12
写到性爱!还有性交,这个外来词。写到行房!还有敦伦,这个汉语词。写到汉语词典里历来没有更为美好的词汇用以表达那种事!连做爱,有的是夫妻生活,连交公粮,还有办事、日逼、打炮(史铁生没有写出更为民俗也更好笑的)。史铁生肯定想不到,由于计划生育的反动和必然失败,又鼓励二胎了,人民日报说,这是家事也是国家大事,那么,这种事又成了“过来媳妇儿,我们今天晚上办一下国家大事!”简直气吞山河磅礴无边了,简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了。语言的出现或使用成了国家意识形态的利器,来操纵或干预那种事,连性交,连生孩子,连卖淫,连出售婴儿,等等。
13
一旦追问或者追溯,不论追问什么,或者追溯什么,不论爱情、梦想,不论性、性交,不论残疾、健全,不论欲望,它必将要求回答。而答案在哪呢,又是什么?史铁生写的是:问题,很可能,在提出的时候,答案已经存在。是的,很可能。但这个很可能是什么呢?画家是谁呢?画家的妻子?它指向了“那个死亡序幕的关键”。看起来,还将展开另外一个平行线。
三 死亡序幕
14
读得喘不过来气了。或者说,真正的叙述(以传闻或据说和我的判断、想象的方法或语气)。完全被迷住了。对,不是主要故事性,不是扑朔迷离,而是主要叙述的语气,这就是我说的(发现或主张的)诗的真正潜在的秘境或秘密。而重要的一句:死是什么?还有灵魂,那个刚刚离去的灵魂这会儿在哪儿?我想起来有个医生反复实验过,证明死亡的瞬间,一个人的体重轻了21g,医生将之称为灵魂的重量,也就是死亡所丢失的部分,也就是灵魂的物质性的存在。另外,先出现的F(医生),不是Z(画家)和O(画家的妻子)。另外,我显然没有目睹O的死亡的过程,不在现场。另外,现在为止,人名的出现全以字母替代。而我知道的仅仅C的含义或者怎么解释,因为C是基础或起点,C太重要了,起码音乐上或钢琴键盘上,C是大调主音,具有绝对音高的第一个音名,它和唱名的do或简谱的1的唯一区别,后者只有相对音高。其他的解释就不知道了。另外,写小说的好像一个作案方案和行动极为诡秘的人一样,读小说的好像一个寻找蛛丝马迹的侦探一样。破案和能否,现在也不知道。
15
夫人告诉他,夫人接着告诉他,夫人说,夫人说,夫人说,夫人说,夫人说,夫人告诉他,夫人一边准备重新入睡,一边告诉他,夫人告诉他,夫人说,夫人说,夫人告诉F医生,夫人说,夫人:,夫人:,夫人:。语气,语气,语气(的一部分)。
16
没有好说的。
17
写到鸟叫:清晨来临时没有鸟叫,谁也说不准这是从哪年开始的。人们很少注意到清晨里已经没有了鸟叫。这儿已经没有鸟的栖息之地。连乌鸦也逃离在别处。这个与自然疏离的感觉或感受我也写过多次,不引述了。其实还有太阳的升起或落下,月亮从月牙儿(开口朝西或右边亮的,又叫上弦月)成了满月又从满月成了月牙儿(开口朝东或左边亮的,又叫下弦月),还有头顶灿烂的星空(康德意义上的),都不是已经当代的人们注意的了。又写到了鸽群:被豢养的鸽群成为唯一的鸟儿,又使我想起来耶稣的话,耶稣说:你们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他。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么?(马太福音6:26)。
18
庸卑畏怯,这个词好陌生。
19
是的,不能说谎和不会说谎是两码事。而O不论活着,还是死了,O都像一个时刻断线的风筝一样,或者说,像个灵魂一样。像个什么样的灵魂呢?灵魂和灵魂不同吗?肉体和肉体当然有区别。她的记忆和我的印象又一次重叠一样,我渐渐地成为与C和O同在的人,接近全知的一样。另外,又写到幻境或梦,写到鸟儿和死:死亡越是像一头温存的怪鸟,死竟生出丝丝缕缕的柔情。我想起来托尔金说过:死亡是上帝送给人类的最大的礼物。托尔金说的是上帝以死亡的现象来显明人和人的关系是平等的现象,也就是每个人有份。当然还有人们较熟的:死亡或自杀是唯一严肃的哲学问题。加缪说的是,和什么样的人一起生活或什么样的生活才值得,有没有这样的人或生活呢。
20
我的判断也许错了,O是那种无一不是一个矛盾的混合物的女人,特点是:不断地问自己:爱情,到底是什么?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21
而一个无辜的人,将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无辜的人呢,还是在他人的眼里?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无辜的人呢?谁又是无辜的?而无辜这个词也仅仅是人的肉身世界的一个词,或者说,一个人类宽恕、原谅或安慰人类的词。在灵性世界,它的反义词或真正的含义是有罪。另外,无辜的这个人还没有名字或字母的符号。
四 童年之门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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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O的谈话。简短的过渡。写到门(我写过一个叫做门的诗,不过没有写好,也不算写坏了。只能那样写出,写成那样。不管怎么说,门是一个巨大的比喻。而那时候的我,还不懂得窄门的意思)。写到门的意义:O说:不,没人能知道不曾推开的门里会是什么,但从两个门会走到两个不同的世界中去,甚至这两个世界永远不会相交。写到Z。
24
我和O的谈话。写到Z。简短的过渡。写到羽毛和下午的不同的可能性。
25
应当还是我和O的谈话。写到Z。写到一个女孩子(越来越神秘)。简短的过渡。三小节简短的过渡,一点一点地展开概念、现象或细节。现代小说的范式,也是诗的。另外这三小节仿佛低音区的过渡,预示着进入中音区或高音区。
26
较大的篇幅。写到一个女孩子(越来越神秘)。和一个男孩子。完全一种可能的口气。写到骚动(应当是性幻想,尽管才九岁嘛)。写到我和Z的混淆不清。其实我和C也是。我和C和Z构成了已经一个重叠或交织的互代性。写到引领这个词(我想起来歌德写的: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们上升。反过来说:暂时的女性引领我们下沉。这里的暂时仅仅指的肉身的世界,包括女人的爱情,特别女人的爱情。这里的永恒更多地指的灵性世界,而不是肉体的。另外,引领我们上升的女性当然指的重返天堂的天使,而汉语语境下,想当然地又理解为地上的某类女性,好多年来我也这样,而没有信仰的人或族裔怎么可能信天堂嘛,蒙昧得不得了啊,或者说,硬着颈项)。
27
写到怨恨。最好的一句:世界的结构基本不变,寒冷和温暖的比例基本不变。但这并不是说,极地的寒风不会造成赤道的暴雨。上帝的人间戏剧继续编写下去,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越来越多的圣经的语言进入了。
28
那个女孩子并不是O嘛。O那时候才四岁,那个女孩子和我和Z九岁。写到归宿。写到命定之途。写到:所有的生命都一样,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这里隐含着:人性是不可改变的,人性是幽暗的?写到历史(关于历史,我专门写过非诗,也许不是一个,我有时间去查查,在1000-1500)。写到这是上帝即兴的编织(应当说计划,这是上帝计划的编织)。
29
简短的过渡。写到虚无结束于什么?结束于“我”(我指的什么嘛)。写到我醒来,我睁开眼睛,虚无顷刻消散,我看见世界(我想到的创世纪的情景)。
30
较大的篇幅。写到礼拜日(标准的犹太教的词汇,到了汉语这,特别当代,不说礼拜日了,只懂得星期日。我记得小时候,上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大人们流行的隐语是过周日,其实就是过夫妻生活,一周的辛苦,周一到周六,白天抓革命促生产,晚上开会传达精神,这成了周末的主要生活)。写到我的母亲和我。写到O。写到我和Z和O的不同,那不同仅仅因为,什么呢?
五 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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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女导演)出现了。写到F。写到T。总之,所有的女人一样,所有的恋人一样,所有的逼是一样的(一样的吗)。另外,恋人真的一个好大的词,正如思绪是没有年龄的。写到一个近乎于为教堂守门的老人。写到:我认识N的时候,她已近中年。正如爱情和年龄没有关系,和时间没有。正如这一小节写得飘忽不定,打乱了时间秩序。用通感来形容都不确切,穿越吗,共情吗,用什么词才确切?
32
所有的事件都发现在写作之夜。也就是说,当你写作时,世界才出现,才是真的。或者说,当语言出现时,世界才出现,才是真的。或者说,当女人的逼出现时,女人才出现,才是真的。或者说,当上帝出现时,世界才出现,才是真的。给你印象。是的,史铁生的方法论就是他在写作之夜写到了那个悖论:
我是我的印象的一部分
而我的全部印象才是我
这的印象的同义词,有时候是据说,有时候是传说,有时候他人的,有时候亲历的,有时候感官的、直觉的,有时候逻辑的、综合的,有时候忽发奇想,也就是想象。史铁生成了小说家里面的印象派嘛。写到哎哟妈妈,印度尼西亚民歌(我熟悉极了,演奏或伴奏过不知道多少回。那时候,1979-1983,我去了西安,上一个烂大学,先锋的或诱人的还不是诗歌,而是悄悄出现的流行歌曲,特别外国的。而邓丽君那时候还只能用半导体来偷听,抓住是收听敌台。我当然听过。还有红河谷,王洁实、谢丽思带头唱的美国乡村歌曲。还有俄罗斯的红莓花儿开,我第一次听到时,是我的初恋在一个冬天的晚上,在一间一层的房间里,我们班的教室在三层,她们班的在四层。那是化石存放的临时仓库,一个我尊敬的黄土研究专家,也是喜欢我和信任我的老师,我现在记得他姓孙,他将钥匙给了我,给了我独立的一个去处,不受干扰地晚上自习。我不能独享,我叫了她,她也来了。我们围着一张桌子坐着,旁边有一个小火炉,我加够了已经煤炭,火苗很旺。那天晚上,我们各看各的教材,我们的专业是不同的。她也低我两届。我们那时候真年少啊,真认真啊,好学啊。等到看累了,或者说,看厌倦了,她忽然抬起头来,给我轻声地唱了一首歌给我听,就是红莓花儿开。好听极了。我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也是第一次听她唱歌。我一时分不清楚,她唱得好听极了,还是民歌。还有,那天晚上,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我们都没有听到,没有注意到。其中的情景或场面我好像写过,现在一下想不起来,它们在哪了。还有,她是我们乐队的第一小提琴,我是第一单簧管。还有,我也是那天晚上,听完那首歌后,第一次吻了她的手背,第一次抱了她,第一次吻了她的额头,却没有或不懂吻她的嘴唇,也可能不敢,因为那时候,明确提倡,不准谈恋爱。我要是吻了的话,后来的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我真的太谨慎了,太听话了,太没有出息了。还有,我想说的其实是,我的大学的最好的部分,应当是说在音乐中度过的,而不是诗歌中。虽然那时候,我开始已经青春期的写作了,我给她写过,或者说,由于她的出现和存在,写过大约好几百首,毕业后烧掉了。后来忍不住,又补写了一部分,构成了我最早的现存的写作痕迹。抒情极了。其实忧伤极了,正如民歌的灵魂是忧伤一样,这好像维吾尔的谚语。另外,音乐先于诗歌,音乐胜于诗歌。有的人说,诗或语言结束的地方或时候,音乐出现了。这给人一种语言或诗先于音乐的印象。应当说,音乐出现的地方或时候,语言或诗才出现了。音乐不会永远结束,语言或诗将会。因为人类的语言或诗的形象或意义是有形的,而音乐的是无形的。无形胜于有形,无限胜于有限。正如有限是无限的一部分。正如有形是无形的一部分。还有,我还想起来有一首,校团委的一位干部看到了,其实只是比我高一届的另外一个系的留校生,也是我们乐队的指挥,也是弹钢琴的,也是校党委还是校团委还是校刊的主编。他说代我发到刊物上。他说发表了。但我从来没有见到。那时候临近已经毕业,一切好像都不确定,包括为了她能不能留校,考不考研究生,分配去向,包括未来怎么办?人心特别地慌乱或茫然,也就没有追问或索要。那应当是变成铅字的第一首。它就像好多习作一样,只是抄写在班级的墙报上,到了下一期又擦掉了,又接着抄写几首。墙报成了发表我的第一个园地。还有,有个教授的大女儿看到过墙报上的诗,还对我产生了好感或恋情,给我写了信。她的爸爸教过我们普通化学,教本他写的。妈妈是体育课老师,据说拿过全国游泳赛的仰泳名次。她还有个妹妹,比她高半头,苗条得不得了。他们一家从成都的一个大学调来的,和我们当时的宿舍在一个楼层上,我们八个一间,他们家三间,一个主卧,一个两姐妹住,一个厨房。我有时候碰到她,她看上去特别地忧伤,因为我没有答应她,或者说,没有明确,我好傻逼嘛,那时候还没有这个词。还有那时候管得好鸡巴严,我又好胆小,她又那么小,才上初中。她比我的情感或性意识成长得还要快好多。后来我还没有毕业,两姐妹去了青岛,没有了消息。
33
写到F。主要写F。写到锯开颅骨。主要写灵魂:那么灵魂在哪儿?灵魂曾经在哪儿?灵魂是以什么方式离开这儿的(是的,灵魂,而说到灵魂,我必须说,我对灵魂的认识也一直模糊不清,以至于怀疑有没有,以至于否认了大半生。也就是说,到了现在,我才重新追问,重新认识,承认和接受。我想说的是,信靠上帝的人,必然相信灵魂。信靠耶稣的人,必然保守灵魂。而质疑和否认的人和族裔,将得不到拯救,将有祸了)?写到文革。写到L(诗人)。L成了F的病人。F又成了L的病人。写到乐章(我的问题意识,史铁生懂得音乐的词语写到了对音乐的理解,他的音乐方面的知识储备得益于哪儿?这让我想起来爱因斯坦,据说爱因斯坦的小提琴的演奏水平可与交响乐团进行合作。其次,史铁生显然不是医生,没有从过医,他的医学方面的知识储备得益于哪儿?这让我想起来契科夫,他可是学医学的,当过医生)。写到F对L说:“我们都是罪孽深重”。写到最末,F对L说:“你认为像这样的话非要说出来不可(这让我想起来里克尔的话,大意是,你不写的话,你就要死的话,那么,你就去写好了)吗?”
34
写到F。写到N。主要写F和N。完全沉浸在忧伤的回忆中或忧伤的追悔中。主要写爱,或者说,N的爱情观:爱的对与错。写到出身(或血统论,没有展开。我想起了同代的遇罗克)。写到逻辑和求证。写到F的头发一夜成了白发:这不是一个医学问题(那么,是爱情问题吗?女人吗?另外,那座美丽的房子是F的父母家的吗?)写到F独立了(这让我想起来亚伯拉罕,他叫亚伯兰时,听了上帝的话,离开吾珥的父母家,走向迦南地的信仰之旅,成为人类的信心之父。信仰在成全一个人的伟大。信仰将使人伟大。没有,渺小。另外,中国几千年的观念:父母在,不远游,要么就是另有原因的离开,与信仰的出现和成长不沾边儿)。
35
主要写F。主要写F想N。语言在史铁生的笔下或世界里多么地自由啊。写到印尼船歌星星索(这也是我大学时所耳顺能详的一个,对,邓丽君唱的,迷死人了):那曾经多么近而如今多么远的歌呀……末一段太好了,想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在纸上,又敲在电脑里面,可我这时觉得今天的笔记过多了,打算不重述这了。它在60页。
36
主要写我。写我对F的怀疑。写到L。写到幸福的位置:诗人问:一个幸福的位置,其实就因为它是一个幸福的位置。同义反复或循环论证。
37
主要写F的婚礼。写到N的巧遇:只是见了,不是参加。写到镜子,真的“来早了不如来巧了”。另外:结婚嘛仅仅就是结婚,不过是因为并不打算永远不结婚罢了。N的意思是,结婚了就不能不结婚了,而不结婚了就不能结婚了。二律背反或悖论。
38
主要写F的夫人,隐含着O的前夫。写到F的女儿。F的夫人肯定是这个民族的女人们里面再也普通不过、平庸不过的其中一个,说穿了就是一个逼的携带者。她偶尔想过的这句:我的丈夫是医生呢,还是我的医生是丈夫?倒是个好问题。写到F的梦语:这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这是个更好的问题。换句话说,写作的过程是自问自答的过程。问题意识在先,回答在后。按康德的说法,观念在前,对象(现象)在后,而不是对象(现象)在前,观念在后。这点认识论很重要,它综合了经验主义和唯理主义的认识论,称之为哥白尼式的伟大革命的贡献。
39
这节有点乱。或者说,过度的细节有点多了。不明白。
40
女人呀,永远主动地投身于或停留于怀疑或吃醋的漩涡状态中,这可怎么得了嘛。哦女人呀,什么叫做女人?哦爱情呀,什么叫做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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