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法国/美国作曲家、钢琴家及指挥,20世纪现代音乐的传奇人物在指挥《春之祭》
在人类的历史进程当中,总有那么一些人率先标新立异,他们对一些传统观念进行挑战,推动了社会某一个领域的发展。在音乐界中,斯特拉文斯基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斯特拉文斯基是20世纪上半叶的重要俄裔美籍作曲家、指挥家和钢琴家,被誉为音乐界中的毕加索。
《春之祭》是他在1931年完成的芭蕾音乐作品。当该剧在法国香榭丽舍大街的巴黎剧院首演的时候,曾引起了一场大骚动,演出的过程中,口哨声、嘘声、议论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恶意的凌辱,大家称这部剧为“洪水猛兽”,此事件震动了世界。
《春之祭》之所以不被大家接受,是因为斯特拉文斯基在这部剧中颠覆了人们以往对优美音乐的传统认知,整部作品以低音节奏为主旋律,对音乐和声等诸多方面与古典主义来了一场革命。
舞剧以独奏大管吹出的一支绵延悠长的立陶宛民间的古风曲调为开场,把我们引领到了石器时期的一个春天,幽谷中,大地苏醒了!紧接着,天地间的一切声响:鸟鸣声、溪流声、花开声、虎豹声、雷鸣声、风声、雨声和人们的尖叫声……凡是人间的一切声响,都在石器时期的那一刻胶合在了一起,没有规律,没有合韵,在低音的节奏中,重复过来又重复过去的曲调,铺天盖地的震撼着你的心灵,既诡秘又使人们的心中充满了庄重感,那毕竟是我们人类祖先的天地啊!
春天来了!石器时期的男男女女身着我们看似古怪的艳丽服饰,踏着沉重的舞步,面无表情,脚型以内八字为主要特征,舞蹈激烈而粗狂,乐曲沉重、喧闹、粗野、恐怖,他们要祭奠春天。就如李泽厚先生在《美的历程》所指出的那样:“遥远的图腾活动和巫术礼仪,早已沉没在不可复现的年代之中,他们具体的形态和形式究竟如何,已很难确定。”“只有流传下来的却屡经后世歪曲增删的远古神话、传奇和传说,这种部分反映或代表原始人们的想象和符号观念的‘不经之谈’能帮助我们去约略推想远古巫术礼仪和图腾活动的面目。”
而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却把俄罗斯原始部落中的庆祝春天的祭礼,搬上了舞台,再现了远古时期的生活场景。不能不令人敬佩。“在野蛮的低级阶段,人类的高级属性开始发展起来。”从人性的本质出发,斯特拉文斯基又谱写了“春之轮舞”“对垒游戏”甚至“长者行列”“大地崇拜”“大地之舞”等曲目,交响乐在古怪、喧杂、低音节奏中还掺杂着雷鸣般的爆裂声。
西方人在春天来临的时候,要祭祀阿波罗太阳神,祭祀的方法是挑选一个少女让其在祭坛上跳舞至死,以生命的终结来献祭。这是一个多么高尚又残忍的祭祀!献祭活动是一种狂烈的活动过程。“他们都是火一般的炽热、虔诚的巫术礼仪组成部分或符号标记。他们是具有神力、魔法、舞蹈、歌唱、咒语的凝练化的代表,他们浓缩着、积淀着原始人们强烈的情感、思想、信仰和期望。”大家可想而知,一种什么样的音乐能表达这一切?惟有特斯拉文斯基革命性地拓展了音乐设计的边界,使其音乐风格极力表现原始生活的粗狂和质朴,充满了野性的力量。为了能达到粗暴狂野的音乐效果,斯特拉文斯基除了运用不规则的节奏和一些怪诞的音色外,还运用了奇特的音乐手法,使观众在这种光怪陆离的声响和表演中回到了远古的石器时期。这是一种伟大的创举!他拓展了我们的思维。“也证明了这些东西确乎来源久远,是同一个原始图腾活动:身体的跳动(舞)、口中念念有词或狂呼高喊(歌、诗、咒语)、各种敲打齐鸣共奏(乐),本来就在一起。‘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乎心,然后乐气从之。’《乐记.乐象篇〉〉这虽是后代的记述,却仍不掩饰其混沌一体的原始面目。”
斯特拉文斯基能把音乐做成远古图景再现,考验着人们的审美心理,当年巴黎剧院的骚动,就是一个有待于解决的审美心理学问题。“诚如车尔尼雪夫斯基所说,尽管莎士比亚,也不能代表今天的作品,艺术只有这样才流成变异多彩的巨川。”
所以,不管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多么光怪陆离,音乐多么不遵守规则,他确实革命性拓展了音乐设计的边界。因为“美的历程都是指向未来的。”
1987年的格莱美奖将终身成就奖颁给了斯特拉文斯基。
(注:文中部分语句摘自李泽厚的《美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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