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作家鲁敏自己撰写的简历来看,这部作品的内容毫无疑问是她从邮电学校毕业后分配到邮电局的工作后的经历,特别是到机关给领导干秘书期间的所见所闻,看这部作品对于我来说看的轻松自如,感觉写的真实,把机关里面的复杂人事关系写的栩栩如生,勾起了自己那些年在机关帮助工作时的记忆。
本书的后页处,有介绍这部作品的简介,是这样写的:“这是一部写机关小人物尴尬生存的小说。这群小人物,是大人物身边的小人物,是大人物的贴身跟班,他们知晓乃至参与大人物的一切秘密,他们‘狐假虎威’,荣耀与大人物身边的特殊光环,可同时,伴君如伴虎,他们仰鼻息于诸位老总,一把手,大头目,并会因为大人物们的片刻喜怒哀乐而改变人生的全部走向……”
看到这里感觉到很显然编辑根本不了解机关里面的真实的事情,或许就没在机关里面呆过,机关的情况正想作家鲁敏描绘的那样,有着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在机关里面同样也有人际关系的三六九等,只是更多人不去这样去明着说而已。
在机关不同的层面,就有不同的面对和层面,从局级层面上,到部门长的层面,科级层面上,以至于一般工作人员的层面,还有那些靠近领导的一般工人,小到一个司机,都会在机关里面有一种特殊的身份,在机关部门的一般工作人员,对于他们也要高看一眼,因为这些紧贴在领导身边的人物,他们的只言片语在领导那里有时也会起到一定的作用。
自己在机关里帮助工作的那几年,亲眼目睹,亲身感受了领导身边的那些手下的无限风光的表现,别说是专职司机,就连食堂的厨师,你也不敢跟他叫板,他早就把领导给喂饱了,炸的鱼和肉放心最大的都留在柜台下边,领导去打饭不用说,勺子会长眼。
领导的司机基本上就是他们的生活秘书,家里面所有的私事大都由司机负责帮助完成,自然帮助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领导是不会亏欠手下的这些马仔,所以说,在机关你经常可以看到那些陪着笑脸的工作人员,并不是给对方笑脸是多尊重他,而是防着他们,知道在领导那里奏一本是一件非常麻烦事情,即便没有,等澄清了需要很长时间,所以平日里采取的方法是“防小人不防君子”,那些领导身边的更多人都是需要防的,跟作家鲁敏笔下描述的如出一辙。
作家鲁敏作品中的所有情节似乎我都经历过,所以感觉是自己机关帮助工作的经历,不管其他的读者怎样去看,我觉得是一部揭示机关内部工作情况,表现职场明争暗斗,人日关系错综复杂的好作品,巧妙掀开机关内幕的一角,感觉很具有代表性。
我想作家创作这部作品的意图就是想揭露人性在利益和权力方面的表现,面对利益和权力的大环境下,不同人的不同态度,所谓的不同人,就是所处的位置不同,工作内容的不同,但是大家对自己的利益和对权力的那种渴望和占有欲是一致的。
自己看完这部作品,感觉作品中的首席秘书小田,就是作家本人的缩影,一个老实本分,低调做事,而且有些木纳的局长秘书,不仅有较好的文字功底,而且做事有板有眼,唯独在人际关系的问题上显得有些木纳,不,应该说有些笨拙,直接影响了他的进步和升迁。
与之相反的是后来新来的靳局长带来的秘书高岭,跟小田正好与之相反,敢说敢干,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成为了互补的一对。但作家知道一个人在机关里面太过于张扬,最终还是没有好果子吃,作家也在作品里展示得很充分,无论高岭狐假虎威跟着大领导搞调研,办简报,影响很大,但是旁边的人看的很清楚,这种张扬是性格的问题,暴露出自己未来的进步要求表现得太明显,更何况跟局里的副职领导关系一般,这一切都成为最后大意失荆州的必然。
虽然新来的秘书让小田十分失落,但是他的木纳,按部就班,低调做事,看起来跟那些善于走关系,拉帮结伙的人相比有些吃亏,但最终的情景来看,还是应了那句俗语“老实人常常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感觉风风火锅的大领导的跟班高岭有那么点胸有成竹的意味,其实这正是机关上最容易被嫉妒的事情。
在这部作品里面除去机关里面的这些明争暗斗,再就是不同级别的领导所经历的那些事情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感觉就再写我曾经帮助工作的那个单位,而且作家笔下局机关里面的那些司机,也跟自己经历的十分相像,所以自己一旦开始阅读就不想放下,直接把我带到了那段即心酸又庆幸的工作时期,很像是在为我解气。
在这部作品里面最初的人物是给常务副局长开车的司机刘开强,他热爱自己的这份工作,希望这一辈子从事这份工作,因为跟着领导身边,自然会有实惠的利益,例如逢年过节送给领导的礼物,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而且在领导身边工作,在其他机关同事那里感觉是有特殊身份的人,是领导的底细,关系不一般,所以更多的人拿他当盘菜,平日里哄着他,和颜悦色,其目的很明确,不想让这些人在领导那里多嘴。
刘开强满足于这种状态之下,但就在这时却听到了要车改的消息,对他来说这可是一个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心里非常的紧张,他自己知道没有别的武艺,就会开车,伺候领导,车改以后他就失去曾经的那种方便了,也就是从这时候他开始想自己的事情。
刘开强的爱人看得很清楚,帮他出主意,结果这些注意还没等他实施,发现人家早就在他之前做了,让他很无奈,特别是领导层面上的很多事情,他是无意识地听到和看到,处于特殊关系还要装作没听到或看不到,但是一旦听到有这方面的传言,他就害怕,认为很可能此后的领导会怪罪自己,认为是他说出来的,几乎生活在惊恐之中。
在作品中另一个人物,就是刘开强伺候的局里面的二把手,简称D领导,这个原本以为完全可以接替一把手的第一副手,没想到一把手退了以后,自己并没有自然扶正,而是空降了一个年轻气盛的一把手,他们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私下里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为自己的发展和进步铺路。
看到一把手那么的强势,三板斧之后,发现假如不让这位年轻气盛的一把手尽快离开,永远不会有他的出头之日,便私下里跟老班子成员凑成小团体,用寻找到的问题,告发这位强势的一把手,最终这位年轻的一把手还是没有抵挡住下面人埋设的陷阱,被处理掉了。但是D领导也没有像他自己想象的那样。
当然在这场明争暗斗中,还有其他的副手参与进去,作家又塑造了一个女副局长,这个原本是民主党派成员进了领导班子,但是在新的一把手进来之后,委派她分管的工作干得很有起色,赢得了很好的口碑,这让她的内心开始膨胀,对自己可能进入一把手的想法变得明显可行了,自然她也卷进了争权夺的行列中,他们的那些做法跟教科书一样,抓住别人的短处,关键时候让他们身败名裂。
作品中作家塑造的另一个角色办公室姚主任,感觉就是类似阿庆嫂的角色,在新一把手来之前,她的工作如鱼得水,因为一把手非常的赏识她,她也完全迎合一把手的要求去做。当突然面对新领导的到来,特别是年轻的大领导,她感到了不适应,一上来的几件事情就感觉到一把手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为了保全自己她学会了后撤,让年轻人冲在前面,这种圆滑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在这部作品中作家塑造的几个人物形象都有他们身后的故事,先从老局长的大秘小田说起,工作认真负责,但在生活方面,感情方面,人际关系的处理方面都有他的缺陷,特别是在感情方面好像特别的无能,曾经被一个中年妇女引诱过,但是他真的表现太令那位中年妇女失望,弃他而去,到最后也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新一把手靳局长,感觉是风光无限,但是私下里他的生活也是一地鸡毛,虽然他是位高权重,但父母早亡,他跟他的弟弟一起长大,但是他的弟弟确实糊不上墙的烂泥,完全靠哥哥帮助,靳局长倒霉的结局也是他弟弟不争气造成的。
D领导跟其他的领导没有什么区别,经常想的是自己何时成为一把手,为此不惜代价,从上面找关系,背着一把手,搞小帮派,搜集一把手的材料,通过告发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不要以为他是个清正廉洁的干部,私下里他跟宾馆的同乡服务员好上了,最后让那个小服务员狠狠敲了一笔情感补偿金。
D领导这件隐私除去刘开强知道,再就是女副局长知道,这个女副局长为了达到她的目的,私下里找到了那个女服务员,用录音笔录下了女服务员对D领导的控诉,期待着有机会拿出来实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
也许有人会问,作家写的这些事情是真的吗?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是亲历者,我认为写得太真实了,简直就是我曾经经历过的翻版,而且真实生活要比作家写的还精彩,人物表现出来的那些事情更复杂,每一次有晋升的机会,都会是一场明争暗斗的好戏,知道谁最得益,自然是领导,他们的一句话非常的关键,所谓的民主评议不过是一个过场。
记得一位作家曾经说过:“小说重在描绘人性的复杂和多义”作家鲁敏在这部作品里面就展现出不同人物在特定时期表现出来的人性的复杂,挖空心思也好,不择手段也罢,在权力和物质的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赤裸裸的索取。
作家看得非常透彻,别看机关里面那些工作人员从表面上看都在文化和修养的掩护下,每个人表现得中规中矩,但是一旦有了利益的驱使,那些虚假的伪装很容易露出自私贪婪的真相,这并不是单说机关的工作人员,现实生活中的更多人都是这样地去表现,带有普遍性。
作家把场景放在某一个虚拟的机关里面,实际上这就是一个象征,在任何一个领域,都跟作家表现的那些做法没有什么不同,物质欲和权力欲就深藏在每一个人的内心之中,只是他们被激发的时间段不同,一旦激发起来,表现的状态略有不同,但是内涵和目的是一样的。
高兵
2021年4月24日写于家中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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