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就是年,这是民间的传统和习俗,也是屈指倒数、迎接农历新年的开始。现代社会生活节奏加快,老黄历按部就班的事项逐渐浓缩于几个重大节点,直到除夕的来临。
如今不少忙年的必做项目虽已淡化,但对于生肖的认同和喜好则热度不减。辛丑牛年的尾声,欣赏几枚以牛为主题的老火花,倒是闲暇时刻的一份新感受。
首先是一枚牧童吹笛,展现人物坐在牛背的场景。火花构图归属较早时期的设计风格,是单色印刷的标贴并以徽章奖牌为品质标记。左右两侧的汉字“黄骏源公司”和对应的英文字KOSHUNGEN & Co. SINGAPORE,应表明火柴经销商是新加坡的“黄骏源公司”。
据有关文献记载,福建商人黄礼兰于1870年在神户开设广骏源号。从诸多火花看到的SHUNGEN,即为日语音读“骏源”的罗马字表示。而KOSHUNGEN中的KO是广、黄的相同读音,因此有了“广骏源”与“黄骏源”两种汉字表达。
明治维新后,随着日本的国门大开和对外交往增多,旅日华侨开始参与日本的火柴贸易。其中包括从日本订购火柴出口中国,以及在火柴订购过程中以资金融通的方式对日本的本土火柴厂家提供一定程度的服务。
1879年,黄礼兰在神户市内的生田介入火柴生产。随后,因中日两国并无相关协定,工厂遂被叫停。但华侨从事的火柴生意不受影响,清商、华商之称更为盛行。
火花的画面以英文为主,最上一行的BOY SET IN BUFFLOW BACK中,SET疑似为SIT或SAT(坐在)之误,而BUFFLOW也应该写作准确的BUFFALO。
水牛,是buffalo,它的读音/?b?f?l??/中的o,与火花标注BUFFLOW一词中flow /fl??/的元音因素相同。若不细分,两个词听起来基本是一样的,只是前者呈现单元音? 念出的“巴佛喽”,而后者是辅音f带来的“巴弗喽”读音。
波浪状的两行字THE BEST QUALITY AND SUPERIOR SAFETY MATCHES,表示“最上等好品质,超级安全火柴”之意。不过图案下端,由牛蹄隔开的MANUFACTURED IN JAPAN(日本制造)形成视觉上的-ED,虽不影响识读,但ED式的断字,容易产生现代语境下的某些歧义。
同样的牧童主题,出现在另一枚红黑绿三色相间的火花中。图像的增大,让人物和动物的表情和形态栩栩如生。方寸大小的火柴标贴如此显现,从消费者的体验上说极容易识别,而从收藏者的角度看则令人爱不释手。
火花上的“水牛为记”和“骏源洋行”,让品牌和卖家的信息充分传递,而SAFETY MATCHES(安全火柴)和MADE IN JAPAN(日本制造)也清晰可见。不管是色彩的搭配,还是字体的选用和图案的构思,火花称得上是一枚佳品。
黄煜南,是与黄礼兰同时代的广东旅日华侨。他在神户设立的裕贞祥号,也在从事日本的火柴贸易。虽然华侨在日本进入火柴制造业受到限制,但一枚双牛火花显示的“裕贞祥火柴厂选制”,不觉让人眼前大亮。它是单纯利用字面吸引受众群体,还是在火柴制造的道路迈进一步,尚需探索和解读它以“火柴厂”宣称的真实用意。
不管是此处的“选制”还是其他火花上出现的“监制”或“监造”,都体现与直接的“制造”本身存有差异,这正好说明华侨和华商在日本火柴工业中发挥的特殊作用和历史地位。
细看以这对奶牛为图的裕贞祥火花,红色的背景与奶牛的黑白花纹互为对照,且中英文的搭配上下呼应,整个画面看不出有任何浪费的空间。
金牛送寒去,猛虎下山来。另有“改良火柴”的标贴,图案是一头狮子与一只小虎或是大猫的游戏图。
从动物形态的大小比对,火花图案的右侧更像一只大猫。而更多的主题落在狮虎之争的话,火花且为狮子与小虎的玩耍嬉戏作解,就算虎年将至的一幅美好寓意。
画猫属虎,祥瑞为福。壬寅大吉,万事如意。
2022.1.11
张勇更多作品
世说文丛总索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