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一
时与同学朋友交谈,评议时事,纵论人生,多发感叹,常表戚悲。
对战争、灾祸多忧患之;对丑恶、虚伪多鞭挞之;对百姓疾苦、不幸、困顿多怜悯之;故常遭别人不解、讥笑并劝慰之。
有好友善意开导:世界偌大,战祸频仍,伟人尚不能制止;世人若多,苦难不绝,政要犹不能救之;世风日下,丑恶皆是,高士亦无力挽之,凭汝一介草民,忧患何益?悲愤何补?慷慨何用?
汝年迈体弱,手不缚鸡,语不动人,尚不能伏病魔于自身,更不能救灾于水火,莫若拜板桥,难得糊涂,知足为乐,何乐不为?君子坦荡,小人戚戚,不学杞人忧天,莫做堂吉诃德,明哲保身,颐养天年,不亦乐乎?
听后自省,无语以对。自知良言非缪,实乃吾心不正。然病非一日,早入膏肓,难以自拔,还须细细抽丝,慢慢解剖,庶可有救。今且自我解剖之:
其一、性格使然。童年贫苦,饥寒交迫,于苦难不平体会特深,对骄奢淫逸恨之入骨,对为富不仁横眉以对;
其二、草根情结。出身低微,贫寒备尝,对百姓疾苦,如针刺背,如骨梗喉,心心相印,同病相怜;
其三、识字糊涂。“人生识字糊涂始”,鲁迅如是说。此言不缪。读几天破书,识几个臭字,听几个学说,就以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就自谓忧国忧民,义不容辞,不称自身几两,痴想作当救世主耶?
其四、屡教不改。头脑不笨,道理自清。然冥顽不化,作茧自缚。且口是心非,文过饰非。检讨常作,行动不践。于是自饮苦酒,苦度余生。
是为解剖,深刻与否,世人鉴之。但愿刀刀入骨。自然,余亦知解剖之后,还须猛药,然不知世间可有此等灵丹妙药?此药可求否?
解剖二
细细解剖,方悟缺点多多。遂再次自我解剖,并改换文体。少拽酸文,多些白话。
我是一个世界的失败者——
是个热爱生活,却屡遭失败的人,
是个有着黑色眼睛,却不能去扑捉光明的人,
是个憎恶丑恶,却不能创造美好的人,
是个鄙视虚伪,却不能用坦荡书写生活的人,
是个追求完美,却有着性格缺陷的人,
是个磨砺心志,却心理不强健的人,
是个自己得不到快乐,又不能给世界增添快乐的人,
是个不能享受生活阳光,又不能播撒阳光的人,
是个自知心态有缺点,又不能立志调整的人,
是个徒有老师虚名,连个称职学生都不如的人。
因此,在这个世界里,我不是成功者。
愿天下人以我为戒:
热爱世界,热爱生活,乐观坦荡,
要相信世界是进步的,世界是美好的——
一年中,有阳光的日子总是多的,
一年中,快乐的日子总是多的。
而阴霾的日子,
郁闷、忧愁、痛苦、不幸的日子,
总是少的。
2012.4
赵守高更多作品
世说文丛总索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