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此文提到它,还是因我患病引起。
最近20多天,身体不适,遭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药,到后来,竟趴在床上,真正成病号了,辜负了大好春光,耽误了盈盈春意。
起初感冒,咳嗽吐痰,浑身酸痛,还没痊愈,腹泻不止,一日跑厕无数,有时竟夜坐蹲马桶。一点油水不敢沾嘴,就是小米稀粥,也立马泻下。
起初并不在意,自以为老朽这架破机器,没几个好零件,但这“骆驼肚子”能吃能喝,还可聊以自慰。所以没去医院,自己找点药抵挡一下:开始喝点益生菌,双杆三联,不管用;最后下猛药,跑了多家药店买了“PPA”(据说此药对肝有害,一般少用),吃了两片,不管用,接着我又和思密达一起服用,一日三次,吃了三四天,终于见效,腹泻次数减少,也开始吃点东西了。只是腹痛依然。没法,只得去医院瞧大夫了。
去之前老伴嘱咐询问一下,家里有“达喜”,对腹痛有用否。临走,我忘记药名了,又问了一遍,“达喜,达喜,到达的达,欢喜的喜!”我嘴里“达喜达喜”地念叨着出了门。老伴在后面缀了一句:“不行,记在纸上!”
到了医院,大夫对我猛批了一顿,责备大意儿戏,岁数大了,有病应早来医院,于是化验,开药,说是脱水要点滴,我拒绝了。至于老伴让我问的那种药,想了半天也没记起。哎!这脑子!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再问。大夫不耐烦地回了句:胃和肠能一回事?达喜能管肠子?
回家说起看病一事,提到咱家的那种药不管用,可药名是什么,又忘了,才几个钟头在医院里还打电话询问过的呢!“达喜,达喜!怎么就记不住,你这脑子,马大烦了!”哎,我这脑子!
想想这几年,我这脑子什么事转腚就忘,忘这忘那,简直家常便饭。有时,已经下楼了,记不得锁门没有,又跑上楼去,一看锁上了,白跑一趟;有时到处找遥控器,明明就在手里拿着。临出门找帽子,转了半天,就在头上戴着。至于出去办个事,丢三落四,更是经常的了,去银行领养老金,钱取走了,卡却落在柜台上,都上汽车了,银行追着打电话叫我回去拿。哎,这脑子!
我也知道,人上岁数,记忆力减退是自然规律,一般人都难免。但书上说老人对眼前的、当下的事健忘,对以前的,早些年的事,有时反而很难忘。可我连以前的事也经常想不起来。印象很深的是,有一次写点东西,提到了我国女排那个矮个子世界冠军,就是想不起名字来了,那次为了检验我的记忆力,不去百度,不去问人,非要自己想出来,结果整整想了两天:邓亚萍!邓亚萍啊邓亚萍,那个时代的中国人谁不知晓啊!可怎么就想不起来呢?耳熟能详,可就是脑子不好使!
再比如,这辈子对文学的爱好,对一些作家诗人比较熟悉,他们的名字经常盘桓在脑子里,也出现在口头上,文字上,某些缘故,一些作家的名字应该说像刀刻一样不该忘记。前几天,由反腐败想到著名报告文学《人妖之间》,那个著名的作家,就在嘴边,想不起来了,最后想到他姓刘,可名字呢?要命也记不起来。这次我又要看看我的记忆力,结果,到了晚上睡觉时才想起:刘by,早已客死美国。
由看病,“达喜”药名,联想到我的记忆力衰退。有点可怜,有点可悲。但还不至于“可怕”。最近看阿耐的《都挺好》结尾,主人公苏大强,好好的,能吃能喝能睡能玩能闹腾的苏大强,63岁竟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健忘得连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了,给自己和家人带来难言的不幸。看到这里,我对这可怕的老年痴呆健忘症,着实感到恐惧,毛骨悚然!以前常开玩笑,老了,糊涂了,去派出所领个黄手环戴在手上。走失了,好让人送派出所。看来,事情并不那么简单,那么轻松。
据说,尽管现代医学已经很先进,但对阿尔茨海默症,至今还没有好办法,还束手无策。
还有一个数字也令人悲观,目前全世界患有此病的人大约有2000万,我国人数占四分之一,500万!厉害了,我的国!
唉,恼人的“达喜”!
2019,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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