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正用语词，像用松枝和鲜花
编织花冠，编织我的诗行
赞美你，音响带着符号滑翔
让情思飘忽找到了在的家
可我又恨你，语词会虚夸
巧妙地把炼狱涂抹成天堂
欺骗与假象膨胀又膨胀
不正全靠你滔滔不绝的喧哗
一如神话中的双面怪兽
偏赐予了两脚直立的动物
说这是和动物不同的标志
爱和恨，两相纠葛何时到头
沉默吧，又害怕无声的孤独
还是人，执迷着生而拒绝死
8
但我又不禁着迷，你天赐之礼
人共同的生理构造，为何会形成
不同音位与书写，不同语法与句型
语词、文字、语言，各自成体系
咿呀学说话，仿佛先天存在
只要无条件接受，溶入自身血液
必要时才学另一种语言，跨越
据说是种族、人文的障碍
可奇怪，不同仍然能指示同一
原来，万物在心智专属库房摆放
关键在找到钥匙，就能开启
可惜人间喜剧也纷繁登场
南辕北辙，都叫同一辆车子
蝉声声唱和平，螳螂却操起暗枪
9
暴雨挟着雷霆刚离去
就绽出一多半晶蓝的天
灰暗的积雨云镶起金边
刹那间，又完全消失
草地，清新得像少女出浴
树篱绿叶，芊芊火苗欢跳
风带来甜蜜的湿润味道
薰衣草滴落水珠，芬芳馥郁
静静地，思绪佇息在
曾经爱过和告别的人身上
对语词的感激又充溢满怀
因为诗，不是精神抛荒
想象创造的空无地带
语词写录了心灵的魔方
2021.12.21
张弘更多作品
世说文丛总索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