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模糊
或尖利
比如姨妈
她从莱西过来
裹着小脚
瘦瘦的
步履蹒跚
她和妹妹
都生了六个儿子
同病相怜
苦不堪言
姨妈经常来
我妈妈不让她走
姨妈抹着眼泪
说孩子在家里呢
农村苦啊
妹妹你知道的
咱认命吧
有一年
妈妈急火火
到莱西去
她最亲的姐姐
我的姨妈
病的厉害
妈妈带了钙奶饼干
东凑西借的钱
挤进了长途车
后来姨妈病好了
来青岛铁路宿舍
姊妹俩抱头痛哭
我们
不知道什么原因
也跟着哭
我慢慢知道
成语姊妹情深
血浓于水
妈妈死的时候
是我背着姨妈
到郊区山上
姨妈在坟头
我们扶不起
她哭哑了嗓子
妹妹啊
我会去
找你……
两年后
姨妈也走了
我去莱西
找表弟老六宫步基
我们在桌边洒了酒
祭奠，碰杯
一杯一杯
说些早年的事儿
泪眼朦胧
伏在桌上
泣不成声
妈妈啊！
我们都忍不住
喊出来
儿子已经大了
不用挂念
妈妈啊……
2022.3.23·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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