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高丨岁月随想 - 世说文丛

赵守高丨岁月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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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遇见了分别30多年的一个学生(他已定居香港),看到了他和自己宝贝女儿的一张合影。女儿天真可爱,而父亲——我的学生,眼角、前额已镌刻了不少皱纹。岁月在他的脸上写下了沧桑二字。阅毕,我在照片下方,写了如下的话: 

 “岁月在自己的脸上刻下了年轮, 
孩子却是那样清纯! 
这是大自然的造化, 
也是历史的遵循。” 

我的学生随后也发来了跟帖: 

“先生评价有深度,我也看到您在网上发布的,您和学生们在一起的照片,让我回忆起30多年前同样的一幕,甚是感慨!”学生指的是去年夏天我和毕业学生的合影,此时,我已满头白发。想必这也是学生三十年后第一次看到我的苍老的面容。 

接着我很有感触的发了跟帖: 

“年逾花甲,且近古稀。白发苍苍,步履维艰。时已垂暮,日薄西山。老之将至,散淡处之。但我感谢上苍(我不信教,不敢说上帝)的恩赐。感谢它让我来到这个并不安宁幸福的世界,让我阅尽世间春草、夏花、秋实、冬雪,还有那人间的不尽的生死哀乐、悲欢离合、善恶美丑、荣辱沉浮。我知足了,我不虚此生。” 

想想也是,我一生命运多舛,生活坎坷艰辛,日子简单清苦。没有多少享乐快活。但我热爱生命,热爱生活,我自小有我的追求,有我的奋斗,尽管事不如愿,但我终生没有违背我做人的底线。 

我在世上,基本把我所有的日子,献给了我钟爱的教育事业。我无能,改变不了教育的现状,实现不了我教育的初衷,但我尽力了,努力了,我曾在三尺讲坛描画过我的稚嫩的的教育图画,曾在孩子面前慷慨激昂的抒发我的人生感悟,曾理想浪漫的搞我的特例独行的教育活动,在教书生涯中,我收获了艰辛,挫折,误解,陷害,。但收获更多的是孩子们求知的眼神,学生们纯真的友谊,还有那无数和孩子们一起愉悦欢畅的教书时光。我愿意和孩子们一起,没有那么多的算计,诡秘,活的自在;我不愿和大人,特别是和各种各样的官场领导在一起,他们浑身算发着一种官僚的、腐朽的、虚假的、龌龊的气味,令我别扭,不舒坦。所以我生活的圈子很小,很低,不广阔,不高档,但我自足自乐。 

日子不经意间流淌过去,转瞬我已退休六年,本来生活似乎平淡平静的打发着,可两年前的一场车祸却改变了我生活轨迹,头发也几乎在一夜之间白了,从头顶,很快蔓延到整个头部,几乎全白了。岁月的霜末无情的染白了我的的青丝,我老了,尽管有时和学生们在一起,还调侃、笑侃、恶搞周围的世界,但我老老实实的承认:我老了,不仅满头白发,还有我整套的“下水”——五脏六腑,都稀里哗啦衰老不堪了。 

这个时候,自然就想到了岁月,想到了晚年,想到了人生的归宿。我是唯物主义者,我信奉自然法则,我欣赏《红楼梦》中,“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洒脱。我不贪恋苟活。无意义的糟蹋粮食,没啥意思。人生在世,不管伟人、庶民,不管高官、百姓,都像月亮有“阴晴圆缺”,东坡有“悲欢离合”,都吃五谷杂粮,都不能拔着头发离开地球。所以,我从来都把人生看得平淡,渺小,像一粒微小的尘埃,在宇宙中用显微镜也找不到他的踪影。所以,生老病死,自然的法则,人生的归宿,杂耍的落幕。不论高贵,抑或卑贱。 

岁月这年轮,不论你画的圆否,总是一圈圈的留在那里。有的可能腐朽,有的可能变成煤炭。 

(后记:很巧,今年夏天,文中的学生到青岛出差,我们相聚了一周的时间,一见面,我们都惊诧时光的神奇,我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魁梧、老成、说话慢条斯理的中年人,是我30年前聪明、活泼、调皮的唐X,他简单的叙说了自己的生活,国内辗转过几个大城市,国外闯荡了几个国家,终于在香港安家了。他满足目前一家三口平静平淡的日子,他爱自己贤惠的太太,爱自己的漂亮的小公主,他为他们整日心甘情愿的奔波着。他默默地接过了丈夫、父亲的接力棒。少年的不安分的锐气不见了。至于我们在青相聚的日子,那该是另一篇文章的任务了。)

岁月.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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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赵守高丨岁月随想》 发布于2022-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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