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高丨病中八记(之六) - 世说文丛

赵守高丨病中八记(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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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0月20日(星期日)晴。

今天阳光灿烂,晴空万里,天高云淡,秋高气爽。几乎一切可形容秋天的好词都可以用在今天了。
但我只能躺在床上,透过卧室那扇窗,仰望外面的天空,天上的太阳。还有感觉那从窗外射进的阳光的温暖。一个多么美好的秋日啊!
今天椎间盘脱出的疼痛,我觉得达到了峰值——我几乎扛不住了。脊椎四五节处,就像被刀生生地砍断了,不敢动弹,稍一挪动,就钻心地痛。不敢起身,不敢坐立,平躺着也是疼痛。我已做出抉择:放弃何大夫的针灸,另觅他路。我的学生,朋友,也在替我到处打听,寻找良方。北京的同学也传来了治疗方案。我在犹豫中。我躺着用手机百度,林林总总的治疗方法,让人难辨南北。不过,偏重于手术,微创的居多。我在痛苦的考虑,抉择。
疼痛时,我脑子里忽然迸出一个词:“自杀”,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那么就以此做个题目写今天的日记吧。题目就是《关于自杀的联想》。
看到这个题目,朋友们切莫惊慌,担忧我想不开,做出傻事。我这人自小就贪生怕死,借给我十个胆我也不会往那上面去想。只是我在经受痛苦的炼狱中,想到了这个词,想到了人类的这一行为。觉得有必要梳理梳理。
我没有对自杀做过研究,也没有去百度搜一搜它的准确定义,我在这里完全是“原创”的瞎想。我觉得:自杀应是一个人为了某种信仰舍身的一种自觉行动,是一个人用生命去捍卫、宣告自己尊严的行动,是一个人在在外部、内部条件作用下,采取的一种自愿结束生命的行动,还有一种是在精神抑郁状态中,自我解脱的极端方式。不管哪一种,都是自我、自愿的,都是勇敢者的行动。所以,像我这种胆小的人,是没有资格与自杀为伍的。
自杀有时又是一剂结束痛苦的良药,彻底结束痛苦的简单方式。当有些痛苦,人类还没有研究出好的解决的良方,有人就勇敢地采取这个方式,尊严地结束生命,快乐地回归自然。这些年电视上不时报道一些老人跳楼的新闻,人们在痛心唏嘘之余,也默默为他们解除了痛苦道声:“走好”。
自杀者是勇敢的。他们的勇敢表现在自杀前的与生命慷慨豪迈的壮别,与世界潇洒的挥手,与生的愉悦的割舍。徐志摩“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实际上,也是勇敢者的行动,事实上“来去”并不轻松,只有勇敢者才能举重若轻。
说了那么多自杀,而我自身却是个天生的胆小鬼,懦夫。所以,我不是自杀狂,自杀提倡者。“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只是生命是有尊严的,有价值的,有色彩的,如果失去了这一切,徒有一个生命的躯壳,又有什么意义呢?
写到最后,还要回到生命与痛苦上面。你感到痛苦了,本身就说明你的生命还存在,还在继续,你的生命还在呐喊,你的生命还在召唤。
人活着,就热爱生命吧!即使痛苦还在与你做伴。
让痛苦远离生命!让自杀不属于我们。(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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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赵守高丨病中八记(之六)》 发布于2022-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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