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语言不顾事实,而是根本就顾不上。人的意欲之强烈使然。语言既然是工具,它就要听命于意志。叔本华把生命意志叫做黑暗王国里的君主,语言就是要去实现它对事实的统治力量。当然,人们强调良知,祈愿让良知来照顾事实。
力量和方向
基督教神学有一个单一的元叙事,即神对堕落的人类的救赎。由此又使神学话语具有了两个极为重要的信念:即统一的力量和积极的方向。统一的力量寄予最高本原——终极力量、神的大能,由此不认为世间的任何东西值得依赖。基督徒相信,未来能够结束世界纷争、实现统一和睦的事物,是爱的行动和理念。积极的方向表述为对永恒生命的信念。任何社会乌托邦主义的理论终将化为虚无,有限存在无力超越自身。这个方向也有别于自然科学的宇宙论假说,比如热寂理论。热寂理论的方向实质上就是毁灭。
不按规则出牌
上个世纪90年代,人们有一种期待:网络将展现给我们一个更加丰富多彩的世界。如今,这个世界展现了:分明一个地狱,满当当的罪孽。假核酸、摘器官、大贪腐,无所不用其极!
张核子的小弟张原子说:全面核检让我一下子看到了机会。注意这个“一下子”的机灵:它使张氏核检公司一下子遍布全国,假阳性一下子到处都有。这种动作太快、太过精明的人很不吉祥。他动作极快而又能“不按规则出牌”,这一手几乎无敌。决意不执行道德律的“绝对命令”,瞪着眼抓机会。毕竟,在法律、公德、社会时态、既定机制之中是有空子可钻的。
这是一个恶人大有作为的时代,恶的创意超乎我们所知的任何一个历史时期。或说,恶人总要遭报应的。这没错,但在他们遭报之前,大批受害者已经受害了。
艺术、法律、信仰
有文章谈文学艺术的娱乐性。娱乐性是文学艺术本身就有的,不强调也有,而且这并不是她最重要的价值所在。不艺术也能娱乐,但只娱乐则不能艺术。从亚里士多德开始就谈论艺术的净化作用,到康德又提出了“无目的之目的”,这就是超出于任何实用性动机的“目的”。
品味一下,在所有文化类型中,除了宗教信仰之外而有信仰特征的东西就是文学艺术。学者大都说西方是信仰社会;昆德拉又说西方是小说社会;梁启超则提出:欲新国民,必先新小说。
通过网络看当下世态,为什么有两种东西是同步增长的:经济突飞猛进,罪恶甚嚣尘上。这使人想到东西方文化在根源上的差异,或者说气质上的不同。东西方都有法律、都有艺术,但还是不一样。我们的文化有一种压倒性的实用主义和物质主义。“政治第一”不是从“文革”时才有的,而是从先秦时代就开始了。但中国文人谈论政治,并没有从自然法的角度去想,也没有对人性奥秘的关注。谈政治,主要是出自一种功利得失的激愤,或为了表现宏大的个人大抱负,治国平天下、名垂青史等。
欧阳修回忆他父亲和老友在一起时,总是谈论时事、关心朝政。如今,坐在大街上拉呱的农村大爷也是这样。知性能力不往深里去,如人性的奥秘、罪恶的根源等;也不往高处去,如灵性的体验、形而上思辨等。前面说到文学艺术具有信仰的特征;布尔特曼谈论法律时,认为法律不仅仅是方法和规则之事,人们对待法律同样也抱有敬虔和信仰的态度。在圣经旧约里,先知们把律法视为上帝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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