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波丨世纪沧桑忆九中(三) - 世说文丛

张白波丨世纪沧桑忆九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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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师荟萃

放下那些杂乱的回忆,想想6年的中学时代,也还是有着很多美好愉快的学习时光。

首先想到的是教过我们的老师。当年九中的名师太多了,而且很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教师。初中教我们“动物”课的是马德益老师(那年代生物课分为“植物”和“动物”两门),马老师已经70多岁了还没退休,据说能背德语字典,上第一节课就告诉同学“康生是我的学生”。那时康生可是中央首长,据传当时50年代初康生来青岛时还专门到九中看望过他,当然马老师感觉很体面,就连我们学生觉得能和康生师出同门,和康生是师兄弟也很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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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贤书院校长和教师合影,约摄于上世纪20—30年代。

前排左4为校长刘铨法,后排左1为美术教师牟贡夫,左4为尉礼贤,左5为教师马德益(即作者文中所述教过我“动物”课的老师)

教我们世界地理的是“地理王”王德隆老师,也快60岁了,据说王老师留德出身,也是精通德语。王老师夏天穿短裤和长筒白袜、皮凉鞋,洋气得很,每次一上课什么话都不说,先回身在黑板上画出几条经纬线,再默画出所讲国家的地图,十分精确,讲课时更是洋洋洒洒,从来不看书本讲义的。还有全市有名的“化学王”刘宗谔老师,讲课细声细气,表情十分丰富。他编的化学反应顺口溜——“锌加稀硫酸,定有氢气往外钻,如要用火点,必有大危险。”“火烧氯酸钾,就有氧气往外爬,如要收集它,就用排水取气法。”到现在忘不了。后来他调到青岛教师进修学院任教了。

教外语的于兰亭老师戴着金丝眼镜极具绅士风度,他原来是英语老师,学校不设英语课,只好改行教俄语。高一入学第一周俄语课上,于老师看我写的俄语花体大写字母漂亮,当场就任命我为俄语课代表,这一来,我在高中就当了3年的俄语课代表,其实我并不喜欢俄语,俄语学习成绩也一般。

高二教我们语文课的是位女老师黄哲渊先生,讲课浓重的湖北口音,讲起古典文学津津乐道,讲解李白《蜀道难》诗句“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时的表情现在我还记得。她女儿和我姐是同班好友,儿子苪少麟我也认识,后来知道黄老师在民国时期是有名作家,著有《离乱十年》等多部著作。

化学老师付万青讲课地方口音很重,“氢氧化钠”总念成“敬仰哇啦”;物理老师李绍广个子矮矮的,上课动作卖力,一节课下来竟然满头大汗;高三教语文的陈可新老师讲课轻松诙谐如同说单口相声;高二教数学的李馥娜老师上课总是用那南方口音轻声提醒我“张白波你又睡觉了”。

还有教过我们的王广文、张以忠、牛洪生、王练百、王汉阁、梁允石、宋石如、朱子赤、李澍恩、王堃、牛钟衡、李扬真、朱文、丁守一、郭锦慧、郭淑华、张同焕、孟亮思、孙书升、赵汝泌、赵禄俨、谷琴如、安光霞、王时纬、王常安、王一安、万述恩、尹如姗、刘凤鸣、华荷影、张振西、刘灏、谭桂馨、窦织云、丁瑞珠、祁朝阳、杨树德等等许多老师上课都各具特色,都有许多故事。时隔多年,他们的音容笑貌依然能在脑海浮现。

这些老师大都已经作古,我在这里白纸黑字地写下他们的名字,会唤起那年代同学的回忆,也算是聊寄对远去的恩师们的怀念。但愿这些老师的在天之灵,看到还有学生记得他们,能让他们得到一丝安慰。

当年,六二院前面的一排小屋拆掉后,独留头上一间小屋作为“教师准备室”,室内没有座椅,只有一个大的立镜。每当打上课的2分钟预备铃时,有些老师会先在这里稍候,对镜以整衣容,取了粉笔,再去上课。那年代,还是很讲究师道尊严的。而每当上午第2节下课铃响后课间操前,打铃的马大爷立马就会在学校大喇叭上播放印度电影《流浪者》歌曲——“阿巴拉古……”,天天放,让老师无法拖堂。

在诸位老师的教导下,我的学业成绩尚好。高一期末开始全市统考,我在全级部6个班300多个同学中成绩排在第4名(前4名中我班占3名,我班学习成绩最好)。到上高三我已对高考无望了(原因后述),在一次期中考试中学习成绩平均还是全班第2名。毕业后,老师们对我未能读大学甚为奇怪和惋惜。在我我就职于民办新华中学后,刘宗谔老师在路上遇到我,还说九中的老师议论过并向领导提过,为什么不把张白波留在九中。我知道,进九中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但老师的厚爱,我永远铭记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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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58年建的新校门前拍的1962届高三.6班毕业照。

老师:前排左起:1谷琴如(数学)、2孙书升(语文)、3王时纬(地理)、4郭锦慧(历史)、 5陈可新(语文)、6于兰亭(外语)、7吕振光(校长)、8蔡嘉禾(副校长)、9徐文茂(团委书记)、10刘灏(语文)、11王汉阁(生物)、12 王一安(生物)、13 王常安(俄语)、14丁守一(俄语)、15李志英(历史) 
第二排:左1丁瑞珠(政治),右1 朱启君(办公室)、2尹如姗(数学)、3梁永秀(卫生室)、4华荷影(几何),后排左1牛洪生(体育)、左9祁朝阳(体育、毕业班主任)
学生:最后排左7为本文作者张白波。(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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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初雪(版画) 1970

张白波,1944年10月出生,1956—1962年初中、高中就读于青岛九中。曾执教于青岛六中,系青岛画院专职画家,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版画家协会理事。历任山东版画家协会副主席,青岛版画研究会会长,青岛市美协副主席,青岛美学学会副会长,青岛画院副院长。为青岛市首批拔尖人才、终身接受政府津贴的青岛市高级专家,国家艺术基金专家委员会评委。连任4届市政协委员。作品多次参加全国及国际美展,并获金、银、铜、优秀等多种奖项。1999年荣获中国版画最高奖“鲁迅版画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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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张白波丨世纪沧桑忆九中(三)》 发布于202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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