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单身宿舍里
钱坤爬到了楼顶。
刚才说了，银行这座L型大厦，它的一横一竖分别是东西向和南北向的。五楼的这两间阁楼就建在楼顶的西南角上，也就是“横”与“竖”交接的地方。阁楼的东侧有一座平台，或者说一个大院儿，正好是利用了四楼的楼顶。四周自然已经围起来，有一圈儿矮墙，为的是安全。他上来的楼梯位于阁楼北侧，紧贴阁楼。在楼梯与院子之间，又有一道矮门，设计成花墙。由此说来，他是从曲径通幽又来到了世外桃源。
站在“院子”里。他忽然觉得很惬意，春风抚弄在脸上，眼前平台叫人豁然开朗。也可能是心情缘故，抑或小楼的雅致。在我面前又出现了红瓦绿墙——是阁楼的帽沿，镶了一溜儿红色瓷砖。虽然这点缀清淡，却叫这位“闺秀”锦上添花、曼妙玲珑了。
直到这时，钱坤才尝到了一丝欢乐。他舒了一口气。在他心里又多了一层甜蜜惊喜，因为马上，他就要踏着落英的芳踪，去找寻她闺房里的秘密了。
因为好久无人使用，这片院子已经破败不堪。四周矮墙大部分墙皮都已经脱落下来，露出里面发灰发黄的泥灰。又经过长期的日晒雨淋，开始变得酥软松动，直至坠落下来，堆积在墙根儿下。脚下地面已经看不清原色。在靠近北侧房门的墙脚下，有一团灰黑，高出来许多，能看出是留在这里的一层煤渣子，因为无人打扫而一直坚守在这儿。最上层还有一个破碎的塑料袋子，依稀能看出以前是装煤的。墙脚还有一尺长的野草，就像老人的胡子，这时也随风扑啦着。
这两间阁楼只有一道门。门是绿颜色，上半部分有旧式的小格子玻璃窗。门朝东，斜冲着矮门花墙。边上有两个窗户，也是绿色。房间门和窗户都是木头做的，这也记载着那个年代——门和窗的岁数至少在三十年以上了。但门窗上玻璃都还没碎，绿颜色的油漆给涂盖住，里头是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出有旧报纸，把里面窗户缝给封住了。门与窗的绿色也不纯粹，只能说绿迹斑斑，是经年的灰，给它涂上另外一层色儿。门外挂着一把大锁，也是灰的，锁鼻子上满是锈，不知多少年没开启了。门框还有撕下的封条印痕，同样也模糊不清。
钱坤迫不及待地想进去看一看。
透过窗户看不清什么，他推了推门。
他听见“咯吱”一声，像是金属断裂的声音。他明白了，是门的合页给拧动了。他定睛一瞧，果然，那合页裂开了一道大缝。他心里一喜，他知道锁是打不开的，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他手下一使劲儿……
只听“哐”的一声。接着，一阵尘土扑面而来，夹杂着浓重的土腥味。哎呀，那门很简单的，给推倒在地上！
他顾不得拍打身上尘土，急忙四下里查看起来。
这间屋子肯定也是常年没人住了。灰白的墙皮，灰黑的蛛网，下雨天从房顶渗进来的水迹，黑乎乎的，已经长满灰绿色的青苔。地下尘土，角落里的旧报纸，同样也是跟这个小镇一样的灰颜色。在房间西侧有一张旧木头桌子，上面摆着一个老式的液化气灶。
里头这间应该算是一间卧房，有一道侧门，也是绿颜色。钱坤推门进去，这间屋子比起外头那间小很多，有那间的二分之一大，也是一样尘封。所不同的，是地上摆了两张钢丝床。
钱坤细细打量每一寸地方，每一个物件。
这就是落英住过的吗？
突然，就在一刹那，他心里产生了一种非常熟悉非常温馨的感觉，就好像回到当年、那个时代，回到了学校里。他在里面漫步，在教学楼里，在宿舍前。他又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他觉得她是来到了他的身边。又似乎有她声音在说话。但最主要的还是感觉，那种说不出的，充满暖意，又仿佛一股热流在他心里涌动，又好像是回到了家……
钱坤把目光投向钢丝床……
他的思想此时几乎凝固了，他沉浸在回忆里。那些过去的日子，往日的时光，他激动不已。他的感情再也抑制不住，他的眼里涌出泪花。
突然，钱坤的眼睛一亮，他发现了什么！
在床底下，很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是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块大抹布，非常随便地给丢在那儿。因为灰尘密布，几乎就看不出来了。
是一件衣服！
钱坤急忙拖开钢丝床，蹲下身子，也顾不得飞起的尘土，急忙捡拾起这件衣物。因为这件东西他有些眼熟。
他把它抖落开来。这才看清，是一件深蓝色的上衣运动服。他的心脏一阵狂跳，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当年落英穿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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