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恒”,象形月亮由地面上升于天。《诗经·天葆》“如月之恒”,似乎就是为了解释“恒”字而吟咏的存在。
今通行本《易经》,几乎所有的涉及“月”的字,都和女人有关。所以甲骨文象形月亮由地面上升于天“恒”字为标题的卦,叙述的主要内容,大致和女人关系密切。
《恒》卦《初六》曰:“浚恒,贞凶,无攸利。”对照《象传》“浚恒之凶,始求深也”的“深”字的意思,“浚”就是“疏浚”。如果单纯是“疏浚”之义,本卦爻辞《上六》“振恒,凶”就会十分费解。我们知道甲骨文和“震”卦相对应的字为“䟴”,“䟴”的甲骨文意思是指军事行动。如果我们释“振恒”通“䟴恒”,指军事行动恒久不断,会十分突兀,甚至莫名其妙。如果我们将“浚”的本字理解成“夋”就豁然开朗了——因为这个字就是“浚”的本字。
1942年出土于长沙子弹库战国楚帛书,记载着中国创世纪神话,曰:“日月夋生”。这个“夋”一般理解它指帝俊伏羲氏。其实帝俊就是帝喾,这“帝俊”就是“重黎”,也就是伏羲女娲的共称——在神话传说中,它们是阴阳被此不分的一体神,在文献上女娲是凤鸟神,伏羲是龙蛇神,在商代以前它们化身图腾的图像、图形状态为伏羲为龙、女娲为凤;“龙中有凤、凤中有龙”。例如龙生鸟爪是“龙中有凤”,凤生蛇腹甲是“凤中有龙”等。
“夋”也是“俊”的本字,帝俊也名“逡”“踆”。《淮南子·精神训》“日中有踆乌”高诱《注》:“踆,犹蹲也,谓三足乌。踆音逡。”女娲主图腾鸟为䳃,这个䳃就是猫头鹰——因为女娲和伏羲不分被此,所以作为它们的图腾神太阳鸟也是共同的,故而有商一代所有的太阳鸟几乎都是呈蹲着的形状,而且还有意强调这种作为本鸟是猫头鹰的太阳鸟,还有人一样蹲着的膝盖(图1)。其实这种猫头鹰做蹲着的姿势,是伏羲女娲猴图腾的蹲式,甲骨文帝俊的“俊”,就是一只猴子的象形字(图2)。传说伏羲女娲兄妹兼夫妻,既是兄妹二者的图腾一定共有,既是夫妻二者图腾一定共享。出土之商代大量的伏羲女娲共首图像,是这个传说的证明,甚至到了汉代,人们还知道伏羲女娲有种神像是一头双身猴。从这种角度说,图1做蹲状的的猫头鹰,可以是帝俊也可以是羲和、女和。
《山海经·大荒东经》说女娲不仅是本鸟是猫头鹰的䳃,还是又名月母的月亮神。月亮自古至今都有主水的能力。就此而言,本卦之“恒”字甲骨文象形月亮由地面上升于天,也就是说月亮,有控制大地之水的能力——如此能力作用于水流,必会出现人们“浚恒”的治水作业,因为追求水流丰沛而动用人工理水,则要恒疏常浚,恒疏常浚水流丰沛,一旦堰塞需要防备灾祸,所以《初六》爻辞的吉凶判断必然是“贞凶,无攸利”。相反,知道有堰塞而疏浚,就会化灾祸为“悔亡”——这就是《九二》爻的意思。
本卦《易经·九三》的爻辞给当时贵族妇女开出的立身社会之条件——不止是理灶中馈那样的工作,还要像月亮那样不夺太阳之亮,暗处发光。
本卦《九四》提出来的“德”在《易经·家人》卦中有标准。
本卦《上六》这个“振”字,甲骨文作“䟴”,它的本意是指军事行动带来的不安。伏羲八卦方位“震”卦在东北方,这方位是征伐出自王师的方位。这方位是丧失人命、物资钱财的方位,所以《易经·坤》卦卦辞希望不要战争的冲突,需要“安贞吉”——女人安稳的完成人类自然使命之繁殖工作,像月亮那样盈亏有常。
面对《恒》卦,如果脑子里没有人祖女娲有时候就是神话里生月亮的母亲,就是水神,而商代的妇女也可以自视自己就是女娲的传人,是很难解释这一卦之内涵的。
所以《易经》将古神话当历史的事实应当重视。
图1·左,妇好墓出土之蹲着的太阳鸟。右,安阳西北冈出土之蹲着的太阳鸟。
图2·左,甲骨文夋、俊、踆。右,二里头文化遗址出土商代以前的骨刻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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