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鹿和一条蛇,构成画面的主体,这是“鹿蛇为记”的老火花。
在传统文化的语境中,鹿与禄谐音,是地位和财富的特有符号。福禄寿连在一起,更是美好的寓意和吉祥的画面。至于蛇,它既与龙相关,是人所共知的小龙,又与龟的背景类似,是长寿的专门象征。古文献记载的中华民族的始祖母华胥,生男为伏羲,生女为女娲。伏羲鳞身,女娲蛇躯。据此谈及蛇的渊源,不可谓不久远。
两枚图案相同的火花,是日本早期的火柴商标。除了标注英文的“日本制造”外,还有“安全火柴”与“特殊品质”以及“磷酸处理”与“商标”的文字说明。画面中不容忽视的标识图案,是拱形英文字DAMP PROOF(防潮)之下的那个半圆纹样。
据文健先生的分析,半圆的纹样代表商周青铜器时代的“天”字,它由两朵反向旋转的云彩构成。云朵下端的这一横,是地平线表示的大地。因此,整体图案可理解为古人对天地概念的基本认知。
千字文的开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是阐述天地之道与阴阳之变的事理。方寸大小的火柴商标,仅凭鹿蛇之图,也在透露“鹿阳蛇阴”的世间规律。体形庞大的鹿转头回望,与躯干盘起来的蛇吐舌向前,或多或少还迎合了人们在视觉层面的双向沟通与互为呼应。
从相同和近似的鹿蛇图案火花可见,它是大阪地区火柴厂家的出品。其中有“樋口洋行”字样的标贴,应为火柴销售的代理商。除另有日本出口中东市场的同款鹿蛇商标外,厂铭“广东澳门东兴厂造”的“蛇鹿火柴”标贴,在原先天地纹样的位置,以MADE IN CHINA的英文做了替代。由此推断,东兴厂的蛇鹿火柴极有可能还是出口的产品。
老火花的“鹿蛇为记”和“蛇鹿火柴”,出自相同的主题、沿袭相通的设计。鹿蛇与蛇鹿的孰前孰后,似乎也贯穿于阴阳和谐的最基本的中华传统文化之中。这种视觉形象的广泛传播并能被异国他邦所接纳,称得上是文化自信的真正标记。
2023.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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