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周丨观影记——这些年看过的电影（41）

《乳牙》

《乳牙》（Babyteeth）是一部澳大利亚电影，被视为成人喜剧，看罢却会引起浓浓的忧伤。影片由香农·墨菲执导，丽塔·卡尔内贾伊斯根据她的同名舞台剧改编。伊丽莎·斯坎伦、托比·华莱士、艾米丽·巴克莱、尤金·吉尔费德、埃西·戴维斯和本·门德尔森主演。于2019年9月4日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全球首映。2020年7月23日在澳大利亚由环球影业发行，获得了包括最佳影片在内的九项AACTA奖项。
影片讲述16岁的女学生米拉患有癌症，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在火车站台因流鼻血，得到23岁的“社会青年”摩西救助，而摩西也向米拉借钱，不想竟得到米拉好感，米拉将他带回家介绍给父母：音乐家安娜和精神病医生亨利。由于摩西和米拉之间的年龄差异，加上他一副不良少年的形象，米拉父母对他极其反感，由于米拉袒护，他们只好宽容，让他吃过晚饭走人。没想到，米拉母亲安娜夜里醒来，发现摩西从窗户偷偷遛进偷窃，响声惊醒米拉和她父亲亨利当亨利想报警时，米拉为摩西求情，安娜同意不报警，她看到女儿对摩西有不一样的情愫，第二天，安娜警告摩西远离她的女儿。摩西仍到学校找米拉。一天晚上，摩西带她去吸毒并参加一个聚会。后来他们一起在屋顶上过夜，不负责任的摩西独自走掉，米拉的父母连夜寻找，在车上两人争吵不休，也将女儿的病况与家庭困境说了出来。米拉父母意识到无法阻止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好允许摩西经常拜访她。米拉的病情越来越重，亨利找到摩西，要求他与他们一起生活，并承诺只要他继续让米拉开心，就可以获得毒品。有一段时间，这家人和摩西生活得很融洽，直到米拉发现她的父亲正在给摩西下药。她很生气，要求摩西离开。摩西最终回到米拉家里，为了米拉，他试图戒断毒瘾。米拉的17岁生日派对是一个充满忧伤的欢乐时刻，人人都知道米拉时日无多，但都不忍心让她不快乐。其实她一直处于痛苦之中，自己向摩西透露，知道末日即将来临。她恳求摩西用枕头将自己窒息，就在摩西忍痛实施时，米拉求生的本能让摩西无法完成，生死之际，两人亲吻，米拉的一颗乳牙脱落，两人发生了性关系。
第二天，安娜和亨利意识到米拉在前一天晚上发生了性关系，并为他们的女儿感到高兴。摩西从卧室出来，亨利意识到米拉已经离世，安娜恸哭不已……
影片在闪回中，亨利想起了和米拉在海滩上的一天。女儿告诉父亲，她对死亡感到平静，并要求他在她离开后照顾摩西。
《乳牙》是一部风格明快的少女电影，它由诗化的日记小标题、洋溢着青春荷尔蒙的人物造型、明亮活泼的影像风格与短小精致的叙事结构组成。轻松明快的叙事风格与绝望病态的人物内核形成了强烈反差，将影片打造成了一件脆弱的艺术品。
米拉出场时一头金色长发、优等生学生制服，之后被摩西剃了一头杂草般的短发、又直接变成了小光头，影片后半段，随着叙事距离逐步缩近、镜头愈发深入这个少女脆弱崩坏的内心世界，她换上了一头海草般的蓝绿色假发、穿上了母亲为她参加舞会买的丝绸长裙。生命越燃烧到末尾，反而迸发出越灿烂、越毫无保留的火花。派对那场戏，柔和绚烂的灯球交替变换着洒落在米拉的脸庞上，和陌生人贴面吻的瞬间，一朵烟花的光影在米拉侧脸绽放，浪漫的环境光好像神明庇佑降临人间。
初次到米拉家，米拉母亲告诉摩西，米拉有一颗未曾脱落的乳牙。剧终米拉恳求摩西帮她实施自杀失败，乳牙在令人窒息的接吻中脱落，一场以死亡为结尾的疼痛成长终于画上了句号。这一刻，少女米拉完成了一生的超脱，吸毒青年摩西也实现了另一种超越。
尾声中海滩上的亲情时刻多少消解了悲剧的力度，让影片天真而残忍的冷静叙事距离显得有点矛盾。导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影片最终定格在空景的定机位镜头，海浪一浪又一浪地冲刷着残留的年轻生命力与绝望的感情纠葛，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最后一幕，也是在对美好回忆的闪回——或者在幻想中，归于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