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丨后畲村周敦颐纪念馆(武夷繁胜录) - 世说文丛

阿龙丨后畲村周敦颐纪念馆(武夷繁胜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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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因为周敦颐使荷花更出众了,相反,倒像荷花给了周敦颐跳脱淤泥的机会。没欣赏过荷花的是少数,却唯有周氏说出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品质。他之前,无人说明,他之后,没了重复说的必要,只要自喻便了。如此将荷花的共性加于己身以与大众有别而彰显个性的做法相当普遍。每次遇荷花,自然如遇见“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的《爱莲说》,是审美趣味趋向了一致。因此可以说是荷花选择了周敦颐,周氏也没让荷花失望,二者在唱和中互为辉映,成就了历史的佳话。
我这么说不单是吹捧荷花或北宋五子之一、宋朝儒家理学思想的开山鼻祖周敦颐,而是二者一块吹捧,以便沾点“不染”“不妖”和“理学“”的好处。其实,在去往崇雒乡后畲村时,这个光就开始沾了,因为一路上荷花无处不见,且浩如烟海,等到准备走进位于后畲村周敦颐纪念馆的巷子,想拒绝沾都不可能。巷子叫作驻圣巷,一头与后畲村中街相接,一头直通纪念馆的入门。巷宽最多两米,一边的排水沟占几十公分,两侧黄泥高墙,除正午阳光可抵巷底,其他时候处阴影中,地面生了厚薄不均的苔藓,走上去确有古意。驻圣巷也不长,至入门不到四十米,两侧再无别的开门,只周敦颐一个住户。一人独占一条巷子,在后畲村算被礼遇,我想全国上下享此礼遇的文人不会很多,由此显得“后畲村驻圣巷1号”的蓝门牌倒有点多余,因为除一号并无别号。入门方知纪念馆分前后两大院落,各占地两亩余,前院空旷无物,地面蒿子、鸡爪、猫耳、斜眼等野草疯长,踩倒野草朝后院去,迎面一堵高墙,碎石砌基,壁立如崖,目测高六、七米,原为白灰粉刷,风吹雨淋多年,现已沧桑斑驳,如生一层铁锈,墙体许多孔洞,留下水流渍痕。高墙正中开穹形门,门垛外凸,立敦厚大青础石上,门洞上方挂木质横匾,书“周敦颐纪念馆”黄色大字,共同组成了纪念馆门脸。拾六级石条台阶而上,推门跨过门槛,即入后院。后院比前院高一米半余,又整洁许多,一条长十五米左右、宽近两米的步行水泥通道直达纪念馆主体建筑,通道两侧留排水渠,过渠分左右为两大开阔地,虽然水泥打了地面,却因少有来人踩踏,大都被野草侵占。
纪念馆与周氏祠堂合二为一,主体为歇山式建筑,望去是无门两窗的三房,周敦颐父子塑像抄手坐起高的中堂之上,裹身装束一红一黑,头戴官帽,入内则知为一大的开间,四壁悬挂周氏功绩的文字和绘画,《爱莲说》较为醒目。建筑正面四根大红立柱撑出前廊,想必风雨不能轻易侵击室内,周敦颐父子当可端坐无忧凝视大院草长和观瞻的来客,我若边走近边高声朗诵“出淤泥而不染……”或“立人之道,曰仁与义……”,说不定周老先生以为来了自己人。门廊上方除悬挂的“周氏祠堂”横匾,便是挡板和斗拱、雀替,蓝为基色,勾画莲枝祥云纹,合力支撑起象齿形飞檐和檐上的五尊蹲兽。视线越过灰瓦坡面的直脊屋顶,后畲村后山如在眼前般清晰,好大一丛翠竹历历在目,如果一根一根数给他听他应该不会嫌烦,或许他这样数过十亩荷花结了多少粒莲蓬呢,数不清是用功不够,不妨从头再来。此刻若转身,与周老先生视线一致,越过大院高墙,可望芹溪前的茶山,一垄垄茶树前呼后拥如荷花塘的波浪,闻得到淤泥的味道,听得清淸涟的声音。周老先生一定添了兴致,起身往芹溪去,他知道芹溪周围有大片的荷花田,荷花们有的结了莲蓬,有的还正盛开,他背手站立花桥上四野注目,会不会误把芹溪当濂溪呢?可我更希望周老先生起身离座走出大院之际,仔细观赏一下为他而生的野草,虽然草毕竟是草,难进到花的行列,即便进入了,也不过被视为野花,但是却不能就此论断野花之高洁一定低于荷花,野草之品格一定比荷花劣,至少在春风吹又生这方面,野草和荷花都未曾相让。如此这般,周敦颐老先生逗留芹溪赏荷之余,说不定会构思成又一传世名篇:《爱草说》。


202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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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阿龙丨后畲村周敦颐纪念馆(武夷繁胜录)》 发布于2023-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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