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嘿，哥们儿，你这要精神分裂啦！”
徐行那一盆子凉水把我给泼醒了。我知道我的想法做法都是水中花镜中月。这可不是闹着玩儿！我脑子里那个念想现在成了婚姻的杀手锏！
和徐行分床睡了。这是肯定的。我把实话都讲了出来，这是打了她一记耳光，这涉及人的尊严。何况又这么严重，简直是一场地震！而感情的裂痕已经产生，再要弥补更是假以时日了。
分床睡也就意味着没有夫妻生活了。
他又开始给林落英发短信了。他违背了誓言，他对徐行的承诺落空了。他的状态比以前更严重。要是不打电话、不发短信，他真是一分钟也过不去。打电话是他的海洛因，发短信成了摇头丸。
他开车老走神儿，经常闯红灯。突然一个急刹，吓得坐车的女人哇哇大叫。又招来一顿臭骂，“没长眼啊你？！”“怎么开的车？！”
他终于决定放弃了。不是因为徐行，而是心理上的承受已经达到极点。再也无法忍受，再也无法一个人承担。他终于把心事告诉了他的铁哥们儿。
他首先想到唐皇。他来到股票营业部。
“唐皇，我把实话都告诉你！”
“怎么啦，哥们儿？”
短暂地一沉默，钱坤把经过一五一十全讲了出来。
“其实我早就想放弃了，它折磨着我。我有这个想法，有好几次！可是，它就是邪门儿啦！每次我想放弃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颤抖了，我舍不得！啊，我越是想放弃，越是决定放弃的时候，感情反而加深了！这到底怎么啦？可是，老天爷！不能有这份感情，绝对不能有！可是……”
钱坤双手痛苦地搓着头，把头发都搓成了乱草堆。到底怎么办呢？他又陷入了深深矛盾。每当他试图斩断时，就像他说的：反而又加深了。
“这么说，你是有艳遇啰？”
“什么艳遇啊！人没见着，我这边闹得都离婚啦！要家庭，还是要感情，要林落英，还是要徐行？我想两全其美。可是，在我心里我只能选择一个！我下不了决心！我就反复考虑。啊，脑子受了多少罪！我又想她！我又陷进去啦！跟以前一样啦！我睡不好觉，长吁短叹，我失眠。唉，叫徐行又知道啦！她骂我，吵着要离婚。天哪，我是个男子汉吗？但我不想刺激她。呃，是我不对，我不占理呀！”
“你不会装吗？”唐皇一笑，他还觉得这事儿挺好玩儿。
“我装过。我装过了好几次呢！不瞒你说。可是装毕竟是装，你以为徐行看不出来吗？嗐，天天吵！怎么办呀？”
“是啊，我能理解！”
“最最关键是睡眠，很糟糕！我睡不着，这是折磨！再就是又出现了新的症状：明明是睡着的，可脑子却一直在琢磨，根本没睡！这样就很累。噢，天哪，我感觉我要垮了！”
“这么严重？”
“还有一个症状我老怀疑门没锁好。家里的防盗门也是。所以一锁上我就拽呀、拽呀，使劲儿拉门把手。有时候出去了半天，忽然想起来：家里门锁了没有？我只好再跑回来。把客人都撂啦！”
“嘿，哥们儿，你这要精神分裂啦！”
“唉！都是相思病！实际上我也很矛盾，我不想放弃这份感情。可是我又得不到。但是，我现在是实在受不了啦！我觉着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崩溃啦！”
“这倒是！”
唐皇开始关心起钱坤来，他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
“这女的长得漂不漂亮？”考虑了一会儿，唐皇又问道。
“漂亮！还用说吗？当然漂亮啦！并且人很好！”
“噢？这么说，你肯定是喜欢她的漂亮啰？”
“是的。”钱坤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呵呵！”唐皇的脸上浮现出一股诡异，“唉，钱坤，说了这半天，实际还是这女的漂亮。但是如果这女的，她不是年轻漂亮，你确定你还会喜欢她吗？”
“这个……”钱坤答不上来了。他看了唐皇一眼，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这个假设叫人难以想象。他不说话了。
我觉得我还会喜欢她！沉默了一会儿，钱坤又在心里回答道。
“你，还会喜欢她吗？”唐皇又问道，一直审视着钱坤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如果她……不是很漂亮？”
钱坤没有回答。唐皇用嘲弄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那就是啦！是不喜欢！！那么这里边喜欢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他又顿了顿，他是在观察钱坤的反应。“噢，我的朋友，实际上就是年轻漂亮！不是吗？你说呢？”
“可是她人很好，学习很优秀！”钱坤突然昂起头来，非常倔强地答道。
“很优秀？”唐皇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光亮，他现在终于认识到：他的朋友是陷得太深了。
“啊，我的好钱坤！”唐皇又说道，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这微笑不是发自内心，甚至感觉有些虚伪，他要说服他的朋友，他不赞成他朋友的想法。
“是的，就假设你的女同学——哦，你说了，她很优秀、她人很好。可是，她为什么不回复你的短信呢？！你是她同学啊！不用说别的，就凭这一点，她就是对你不负责任！只要她念在、哪怕是一丁点儿旧情的份上，她就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是和你交往，还是不交往。但是，她却没这么做。她这算是好人吗？这是不厚道！你说呢？是不是？”
这话听起来像刀割，钱坤的脸色一阵惨白。
“她这是不想伤害我！我也这么想的！我有感觉！这还说明她在犹豫！你懂吗？你懂不懂？”钱坤突然咆哮起来，一把揪住了唐皇胳膊，“她这是希望我爱着她、希望！”
“哦、对对，是的，她是希望！”唐皇吓了一跳，急忙挣脱掉钱坤的两只“大夹子”，又狡黠地一笑，“这个问题嘛，我就不和你争啦！但你也要慢慢来。你听着，”他脸上表情忽然变成了胸有成竹，“我倒是有个办法，绝对能叫你摆脱痛苦，绝对！”
“是、什么办法？”
“啊，很简单！这第一步嘛，当然你得先离婚啰！”
“屁！出的什么馊主意！？我可不想离婚！唉，离婚，太可怕了！”
其实唐皇这句“反话”倒是说到了钱坤心里。怎么不可以呢？离了婚，再去找落英！对，也许正是落英知道我有家庭，才不肯跟我联系。但是叫我离婚，又不是落英的性格。对，她单身呀！
他越想越觉着自己的主意对。他的眼里燃起希望，他仿佛看到了天上的启明星！
旁边唐皇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他是在揣摩他。
“这样到底好不好啊？”唐皇突然高声问道，“先把徐行给踹啦，然后再去瑞市找她。孩子也别管，什么也别管。然后你们，噢，她不是单身吗？正好！这样你们再结成一对儿新的！她这个年龄，也跟你一般大吧？还好，不到四十哩，产妇的话是有点儿高龄了，生孩子有危险。不过嘛，现在都高科技啦，没问题的！她还可以给你再生一个。唔，不错，是个好主意！很好！”
这些话当然还是反话，可钱坤一时愣没听出来，也没接话。
“不过，唉！”唐皇边说边观察钱坤，观察了一会儿，忽然又皱起眉，一幅为难的样子。这是他打出的第二张牌，因为他发现，他第一招不奏效。“就怕，到时候，到时候你见了她，你就不喜欢啰！”
“我会永远喜欢她的！”钱坤斩钉截铁地答道。
“呸！”唐皇轻蔑地看了钱坤一眼，又扬起了脸，“唉，哥们儿，我说你也活了半辈子了。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有这么一句话？”
“什么话？”
“女人四十豆腐渣啊！”
“这个……”
“你还会喜欢吗？满脸褶子……”
“这……”
“皮肤发黄、松弛。甚至更严重！一脸的黄斑，就像是苍蝇屎。生过孩子啦，身段儿走样啦！也许发胖？一身的赘肉？哈哈，你会喜欢？”
“我喜欢的是她的灵魂！”钱坤终于答道，他激动起来。
“别做梦啦，钱坤！灵魂，灵魂是什么？呸，简直是笑话！男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突然低下身子，看着钱坤的眼睛，他那张脸若明若暗，扭曲着，眼里射出了一道凶光，“不就是跟她上床，为了和她做爱？灵魂？哈哈！”他又直起身子，“你等着，过几天，噢，不，明天，明天就可以。你等着我，我给你找一个，你和她弄一次。弄了你就不想啦！”
“我是来找你解决问题的！不是和你谈玩儿女人的！”
“这就是解决问题，这就是解决办法。”
“唐皇！”钱坤着急起来，“我是叫你帮我，帮我摆脱呀！”
钱坤不相信唐皇了。他不知道，唐皇其实就是在帮他。
“就是帮你摆脱！”
“哥们儿，我的好唐皇！你认真点儿好吧？我是来找你帮我的，帮我摆脱！别跟我开玩笑了好吧？哎呀，我真是没辙啦！我求你了行不行啊？你倒是来点儿正经呀！”
“唔，肯定行，肯定能摆脱！办了就知道啦！绝对爽，绝对叫你飞上天，绝对满足需要，绝对叫你办了还想办！哈哈，你就瞧好吧！”
“可是我……”
“办了你就谁也不想啦！哈哈！”
钱坤知道：唐皇手里有几个女人，都是离了婚的年轻少妇。有两个钱坤还见过，也有点儿姿色。那么唐皇……
这个主意估计能行！他忽然想。
他有点儿打算那么做了。
可是……
他的心脏一阵紧缩，他马上改变了主意：不，那样对不起落英啊！
可是，落英又在哪里呢？他闭上眼睛，他要查找一下感觉。他觉着能不能再找出另一条合适的路。他不喜欢唐皇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要不，就按唐皇说的，试一试？
他木然地回到家中。晚上躺在沙发上，他睁着眼睛，他忽然产生了某种期待。
钱坤走了没一会儿，一个电话便打进唐皇的营业部。
“老李，”唐皇抓起电话，“你猜得没错儿，就是他女同学！很严重，给‘套牢’啦！”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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