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疫三年,从封控中走出来,才有心情开始了看花赏美的步履。
群友相约去崂山看梨花,说是梨花开得早睹芳莫延迟。记忆中没看过梨花,真不知梨花盛开的风姿,只记得白居易的《长恨歌》中一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因此“梨花带雨”成为形容女子娇美的佳句。清朝彭孙贻诗曰:“晚风摇白雪,春水浸梨花。”则勾出了梨花静美之意境。
待到了崂山北宅山道,看到的梨花却是另一番景象,梨花如雪一簇一团盛开在山上,仿佛给山丘镶上的银帔玉盖,使褐色的野山透出素雅柔美的韵致。而路旁家院里迎人的老梨树,花繁宁静花瓣亮白则浑圆玉树临风的气质。
梨花在《喀秋莎》的歌里富有纯洁爱情的寓意:梨花开遍了原野,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唱着春天的歌,思念远去征战的爱人。
与梨花之白对比强烈的是即墨梅谷的春梅之红。
春梅的花艳红,从鳌角石的谷底开始,浸染了河岸,泼洒上山坡,张扬在山头,营造出红潮漫山之美,令人叹为观止。这地方的春梅是花期不同梅花。梅花与兰花、竹子、菊花一起,并称“四君子”,与松、竹并称为“岁寒三友”。梅花的花语是“凌霜斗雪,迎春开放,风骨俊傲,不趋荣利,忠贞高雅”。因此,梅花成为诸多诗书画人赞赏的首之名花,梅画亦多为国人喜爱悬于高堂陋室以激励人生。
不曾见春梅在市区公园的风貌,更谈不上漫步观赏驻足亲近。在半个多世纪的花季里,所去的地方所见的花族,真的是“走马观花”不解风情。古稀之年与友相伴,流连沉醉于梅谷梅花之间,也算是生命第二春的春心萌动了。
西海岸生态园的独特景致是,油菜花黄了大片平地黄了半边山坡。在油菜花丛中留影的人们,那面容和身姿都映着温暖和欢欣,仿佛回归一个自然巨大柔软的怀抱。油菜花的色彩纯黄热烈,一如凡高重彩挥洒的《向日葵》,令人感念土地的慈爱和恩惠,回味着经典拾麦穗的故事,联想起黄色的粮食和水果,咀嚼着大地丰收的美色。
走进胶州的植物园,分明看到的是一个郁金香的王国,一块块,一簇簇,按不同颜色分成的鲜明花圃,黄色、红色、白色、紫色、粉色的郁金香,争艳斗奇,各具品格。据说这里有33个品种27万株花,可谓郁金香之大观。郁金香是荷兰、哈萨克斯坦、土耳其、匈牙利等国的国花。郁金香是美好、庄严、华贵和成功的象征。而郁金香的故土在土耳其。全世界目前郁金香已有2000多个品种,色彩有红、蓝、白、黑、橙、黄、紫等,其中黑色的最为名贵,被誉为“夜皇后”。在胶州植物园看到较珍贵的郁金香“紫色居里”“大猩猩”“紫水晶”是三种透着紫色深沉典雅的品种,“哥伦布”则红白重瓣,花色鲜明耀眼。
郁金香的美好是世界共享的。青岛的洋槐、法桐、黑松、黎巴嫩雪松等等,都是共享它国的植物,因此平添了城市的许多美好风景。
当年黄巢写菊花“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今观李村河岸的樱花大道,则别有一番红锦蔽日的繁丽。大道长四千余米,两旁的枝花繁盛相接相拥,密密匝匝如云霞遮天。游人不绝伴花留影,张张笑靥随花而开。细观大道樱花均属双樱呈粉红色,花朵硕大,压弯花枝下垂,可近可触,可嗅可歌。心中自然响起日本民歌《樱花》“樱花啊! 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多明净,如同彩霞如白云,芬芳扑鼻多美丽。快来呀!快来呀!同去看樱花”。
四月末,去看中心公园的樱花已是落英遍地,暗香入泥。不禁想起林黛玉《葬花吟》中的感叹“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这种伤春的情感似乎遥远了。又想起艾略特《荒原》的著名诗句“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相对于四月鲜花盛开的景象,《荒原》中描述的空虚、信仰缺失、混乱,就是残忍的。而世界的战争、瘟疫、罪恶、死亡、贫困造成的痛苦“荒原”,更是残忍。
可以相信,大自然的使命就是:让“鲜花”给人以希望;让“荒原”给人以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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