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事件
伽达默尔问“对话是桥梁还是藩篱”?他倾向于桥梁之说。既然认为话语或对话是桥梁,也就承认语言不是最始最终的东西,语言之外还有东西。我读《德法之争》时,写了一句体会:语言是通向藩篱的桥梁,也是这种看法。那道“藩篱”是什么?我认为是“自我意志”。每一种自我意志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这个世界包括语言在内,自成体系。语言只能到达他的旁边,就像到达一座堡垒的高墙之下。
语言之外是可知和未知的一切,说道不尽。这里只假设一下语言关系的位置,简略说是:无语—话语—无语;事态—话语—事态;自语—对话—自语。
这三组排列是一个模式,即对话发生“之前、之中、之后”,但所指状态略有不同。20世纪语言哲学有“话语事件”这个概念,我这里只是把话语放在“事件”过程的中间来看的,即在它之前有事态,在它之后又有事态。这里所述不是一种前因后果的关系,而是不定向的发生学关系,且互为发生的点。对话中,一种话语出之于无语、事态、自语,然后又影响对话之后的无语、事态、自语。
旅日杂感
大地是生命的托盘,大洲和岛国都是这样。日本,更是一个摇晃的盘子,地震频发,日无安居。日本人的日子怎么过?想来,习惯就好了,就如我们习惯了命运的索桥,晃晃悠悠也就这么走了过来,且还要颤颤巍巍地走下去。
据称远古时候,初民通过大陆桥登上日本诸岛,后为上升的海平面所滞留。大自然加给他们很长一段孤独的历史,养成了某种自闭不安的性情。
亚洲大陆之东的日本,欧洲大陆之西的英国,在世界版图上有些对称,也为世界提供了独特的性格样本。近代史上,他们都曾一度发作而后收敛;如今都君主立宪。谨守、理性、有序、条理、不枝不蔓,大陆人的散漫和夸张与他们无缘。
1980年代日本经济腾飞,现在已放慢了步子。从城市建筑、公共设施等,约略能感受到他们执行的是一种理性化的经济行为。一切都很合适,不求过度张扬。据称,日本人的生活座右铭是:决不给人添麻烦。看来他们也不想被人麻烦。人际关系十分淡漠,绝少宴饮聚会,有空还不如遁入他们神道教的神秘里。虽说缺乏一点浪漫,也可视为人格成熟的一种表现。
日本游的文化景观主要是各种神社;自然景观则首推富士山。夜宿御前崎半岛海边,晨起首先看到的是太平洋日出,转瞬又望见富士山的皑皑雪峰。前往景点的几十里车程上都能看得见它,几无遮拦。据称这座活火山喷发周期是300年,如今还在安歇中。
原载轻博客202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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