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豪宅美妇
他有一种奇妙向往,促使他一路前行。但在心里,他又模糊不清,不知去了到底要干吗。他来到林贝贝住的小区前。
其实他就是想等到她,见她一面。
时间还早,才五点多,林贝贝一般要六点半才回家。要等的时间还很漫长。但这时他宁愿等下去,他不想再出去跑圈儿了。他怀揣着温暖与温馨。细雨如丝,此时他宁愿在车上等着享受。他觉得这份感觉真是不错。
他掏出诺基亚手机,上网进了QQ,他想看看林贝贝在不在线。
林贝贝果然在线,用的i PAD。望着那个彩色人脸图标,钱坤心里深深触动了一下子,这叫他很有依赖感。可是他不知道,他丝毫也没有警惕到这种心理:他的这些想法和感觉,最终在日后,再一次把他拉到万丈深渊的边缘!
“烦恼烦恼,烦恼知多少?为什么天气也和我作对?是要模仿我,和我有共同语言吗?”
林贝贝这句“说说”,就像刚从鸡蛋里孵出来的小鸡一样稚嫩。钱坤不觉好笑,她总是这么滑稽,没有任何保留,想唱就唱,想哭就哭。唉,真是个小妹妹!
钱坤翻出手机电话薄。
“哈罗,贝贝吗?”钱坤要通电话,“今天怎么不高兴呀?”
“你怎么知道的? 嘻嘻!你这么体贴呀!我需要的时候你就给我打电话。真是谢谢你啦!”
“啊,我是看了你的‘说说’,写着心情不好,所以快给你打个电话吧。快下班了吧?过去接接你?”
“谢谢,就不用了,我在家呢!”
“你在家?”
“哦,在家。这不今天开始休年假了吗,夏天了,我快歇歇吧。谁知道头一天就碰上下雨。倒霉!也不能出去啦,真够烦的!这几天你都忙什么呀?”
“我当然是开车啦!”钱坤忽然记起那天早晨放了鸽子,他内疚起来,“对了贝贝,那天早晨我没去接你,后来也没去。你,你不要紧吧?”
“噢,没事儿!这几天我都打车上班呢!嘻嘻,养成了习惯,不坐出租不行啦!”
“那天真对不起你!”钱坤的声音低下去,心里难受起来,他没想到林贝贝一下就原谅了他。“那天、那天其实是我起来晚啦,就没去。也没给你打电话。噢,我以为你就走了!那天你、你没等我很长时间吧?”
“哼,还说呢!叫我等了半个多小时!哎呀,那天还打不上车,碰巧iPHONE又没电啦,上班都迟到了呢!”
“真对不起!都怨我!”
“还说对不起呢!也不打个电话道个歉,以后就再没影啦!想起来我就生气!不是你答应的,说每天都过来接我吗?看来男人的话就是不能信!”
钱坤一阵温暖,就感觉有一股子热,一下就涌遍全身。这时如果林贝贝是在眼前,他能不顾一切地一把把她搂进怀里,甚至亲两口。
其实他也是耍了点儿小脾气,是赌气,为她那天说的,不叫他上楼。他有点儿怨恨林贝贝,两人算是吵了一小架,这样说开以后,心情反而贴得更近了。
两人是一样心情,她其实也赌气,所以才不打电话。无非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我……”钱坤赶紧赔罪,温柔得连他自己都挺纳闷儿。“我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吧?将功折罪,将功折罪!”
“得啦,我在家呢!一会儿做饭啦!”她又打出一个哈欠,“真烦人,不知道吃啥。该死的鬼天气!”电话里又传出一阵拉开冰箱抽屉的声音,“哎呀,冰箱里没东西啦!”
这时雨开始越下越大。
“要不我给你做吧?我做的红烧排骨可好吃哩!”
“是吗?我最喜欢红烧排骨了!嘻嘻!”钱坤这一“红烧排骨”,一下点中了林贝贝死穴,林贝贝高兴地笑出了声,叫钱坤的心脏又一阵痉挛。
“噢,要不就算啦,快别来啦,”林贝贝忽然说,“我还是自己下碗面条吧!”
“要不炸酱面?炸酱面我也会做。”
“还是算了吧。”
“我就在你楼下呢!”
“在楼下?”林贝贝顿时吃了一惊,打住不说了,她是在犹豫不决,又有些紧张,“好吧,那你就上来吧。三号楼,三单元,三楼。”
“房间号是?”
“没房间号,就一户。”
“我明白了!”
钱坤一溜小跑就扎进了楼梯。
他心里激荡着兴奋,激荡的兴奋使他又感觉不到兴奋。还有一股子冲动,隐隐的,他都没有察觉。他又非常吃惊,他觉得出乎意料,他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老李给他指的路是在山上,可突然之间,就在几分钟之内,他到山顶了!
其实他就是想见她一面,他不敢有奢望。没想到她竟然在家,而且现在,他竟然可以登堂入室了!他刚才是急中生智,红烧排骨和炸酱面成了他的敲门砖。老李的话响起来:
要抓住时机!
林贝贝的房子属于低层洋房,每一层都有专门的楼梯走廊,这样可以互不干扰。这种建筑又属于经典法式。整个楼都刷成土黄色,楼顶阁楼做成了尖尖的哥特式,有点儿像基督教堂。窗户是拱顶,上圆下方,拱顶又都镶嵌了半圈儿浅褐色的花岗石,仿佛王冠上点缀着的宝石,玲珑雅致。楼两侧的房间是半圆形的,向外凸起着,中间还有露天公共走廊,下雨天站在里面会很有诗意。下面的单元门过道也是欧式,探出去,屋瓦是一个“人”字形,然后一边一根圆的立柱,就像南京“总统府”里那个“总统”办公室。再看远处,整个楼群星罗棋布,没有一座是重样的。最低是三层,顶楼有探出去的一大片平台,侧面还有露天楼梯可供上下,带着半人高镂空的花墙,有的还有不小的露天游泳池。楼间的林荫小道弯弯曲曲,间或搭配着白色雕塑,维纳斯和雅典娜。路灯是黑色铁艺的方形雕花玻璃灯箱。这里都是富户人家住的地方。
进单元门乘电梯来到三楼,果然只有一户人家。钱坤按下门铃。
他紧张得了不得,心脏咚咚直跳,他喘着粗气。
门开了,林贝贝出现在面前。
她的脸上挂着温情,一脸妩媚,又似笑非笑。可能是一天的慵懒,波斯猫美目里的光芒略微显得有些暗淡,但仍然掩藏不住心里的兴奋与开心。此外又添加了一层欣赏和钦佩,仿佛在说:终于被你这家伙叫开门了!
垂肩的秀发些许散乱,好像是刚起床,还没仔细整理好,凭空多了一幅野性。这叫钱坤心脏又扑腾了几下。她很随意地穿了件红色小衫儿,胸乳的曲线比较明显。下身是奶黄色的迷你裙,大腿往下都裸露出来。啊,这双女人的美腿!修长、丰腴,饱满、结实,性感、成熟,女性的健康之美展露无遗了。又带着一种暗示和引诱,极富肉感与魅惑。仔细一瞧,又能看清楚大腿上斑斑点点,是细小的毛孔,杂着几颗红头粉刺。还有汗毛,细细的一层,细得俏生生,细得可爱。然后是腋窝下,比较长的,还打着卷儿,乌黑发亮。这是在撩拨这个男人吗?
钱坤顿时燥得脸色通红,只觉得血往上涌,他深吸了一大口气。
看着钱坤这副窘态,林贝贝急忙捂嘴一笑。
“进来吧!”她凝视着他,凝视了几秒钟,才柔声说。那双玻璃球媚眼恰似闪电。她又轻轻一笑,看着钱坤进了屋,这才优雅地关上门。她忽然有些害羞似的。
她脚上穿了一双红色拖鞋,没穿袜子。
“也不知道你要过来,就没收拾!”林贝贝这时自顾低头给钱坤找拖鞋,嘴里也客气地道着歉。却没有听见钱坤回话。林贝贝一愣,一转身,她见钱坤正愣在客厅里了。
钱坤大睁着眼睛,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只见客厅北墙整个是做成一面电视墙,上头挂了一个黑色大平板,下头英文“SONY”清晰可辨。估计最少也得九十吋。这样的大尺寸钱坤从没见过,他觉得他站在那里就像普桑面对着一辆保时捷。地板是紫色的檀香实木,光泽油滑细腻。再看坐的,沙发是两个大的双人,东、南各摆了一只,墨绿色的绒布,典雅清丽。扶手设计成茶几,阔得可以在上面摆上一桌酒席。又都是名贵的红木。下面是一条厚实的粉色地毯,非常夸张画了一个米老鼠的脸,这才增添了调侃情调,滑稽幽默,活泼可爱,与这屋子里年轻女主人般配了。又叫这房间显得年轻几岁,要不然太沉重。
可是西墙,也就是进门右手,也有一圈儿红木:古董架。这就极不协调了,上头每个镂空的花架上都摆了古玩古董,有茶壶青瓷,如意美玉,瓶瓶罐罐中还有主席的像。这些没了牙的家伙叫我们这些年轻人看了很不习惯,觉得女主年纪轻轻难道成了收藏家?
沙发最少两万一个,钱坤暗自揣摩。
卧室有两南一北,厕所也是双卫。又每一个房间都是明的,每个也采光充足。不过客厅的落地窗实在别扭,在电视墙与沙发的东侧,一南一北,一宽一窄,正好打着对门,立在那儿好像两名拳击手,随时要准备掐架似的。然后再看北面餐厅,跟客厅连到了一起。上方一个北窗,窗下一张餐桌和四把椅子,也是红木。桌子的西边有厨房,滑道门开着,能看见里面站着一个左右开门的“海尔卡萨帝”大冰箱。
这套房子,肯定低不下六百万!
钱坤暗暗吃惊,他没想到林贝贝能这么有钱。他忽然拘束起来,有些自卑,有些不知所措。这叫他开了眼,也瞬间产生了严重嫉妒心理。
“坐吧!”林贝贝客气地招呼道,一边把水果从餐桌端到沙发扶手上。水果四五样,有橙子,香蕉,苹果,紫色的新西兰蛇果,香蕉上贴有英文标贴儿。再就是黑莓。看来林贝贝对水果情有独钟。
钱坤坐到沙发上,南边那个,正对着索尼液晶。林贝贝给他倒了一杯橙汁。
“房子不错呀!”他说道,可又结巴起来,“我……”
他不知怎么说了,急得直搓手,他都有些后悔上楼了。
“嘻嘻!”林贝贝叫他逗得发笑,不过丝毫没有显摆的意思。钱坤被她的美丽打动,目光不由得一呆,他们刚才的隔阂瞬间烟消云散了。
“真没想到,你能住这么高级的地方!好家伙,这沙发,跟床似的!”他活跃起来,拿手摁了摁沙发,屁股也颠了两下。又站起身,透过南面“拳击手”的落地窗,探头看了一眼窗外那个小西湖。这时雨也停了,那湖面绿树掩映,风光如画。一阵风吹过,正好荡起一波涟漪,水光潋滟,秀丽无比。“我操,外面还有湖!住这地儿!你呀,也太腐败啦!”
钱坤说完又一阵后悔,这句“我操”,简直土得掉渣。他的脸刷地红了。
他现在非常害怕在林贝贝面前失了面子。
没想到林贝贝毫不在意。对房子的夸奖也不以为然,“哦,反正,就是住着呗。”她淡淡地答道。
“这套房子,最少也值个六百来万吧!”
“没那么多吧?”
“差不多吧。”
“哦!”
接下来便沉默了。钱坤感觉一提房子,林贝贝好像不太开心。
“哦,当初买的早,便宜,”她忽然说,不过很明显是为了迎合钱坤,表情也很淡然,“也就六千不到吧。现在贵了能。不过也没在意……”
“这个地角,现在最少也得三万一平啦!”
“有可能吧,没注意。不过自己住,又不是炒房子,升不升的也意义不大……”
“那也不错啊!”钱坤又看了一眼屋里摆设,“投资家”锐利的眼光习惯性地打开,就像在股市里寻找黑马。他的目光依次扫过了沙发、电视、桌椅。突然,他的心脏猛然一颤,一股深深的失落涌上心头,又夹杂着懊恼与忧伤。他顿觉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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