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萌之丨“残雪又是陪奖人”感言 - 世说文丛

祁萌之丨“残雪又是陪奖人”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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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2023年诺贝尔文学奖被挪威作家约翰·福瑟获得。中国人呼声极高的残雪还是陪奖人。听了这个消息,我也感到失望。
其实国内呼声残雪是诺贝尔文学奖最佳候选人的那些大众,都是起哄凑热闹。他们对残雪的小说连看也没看过。他们的呼声都是出自爱国主义中的精神自娱。在这个问题上,那些敌视西方文化的民族主义者,也在认可诺贝尔文学奖中呼声残雪应该获奖。
说实在的,我对残雪的评价虽然很高,但我不太喜欢看她的小说荒诞、怪异、卑陋、冷僻、乖戾的艺术特色。
应该承认残雪小说对人性的揭示是中国作家中最深刻者之一。所以残雪是仅会讲故事的中国传统小说勇敢的颠覆者,是中国文学前途卓越的开拓者!
但是,人性的复杂不仅仅有劣根性的方面,有天性的良知心底;还在于构成人的灵魂两个形同水火的神性与魔性争斗的奥秘;以及影响这种争斗后果的主、客体微妙的神奇作用;还在于天生的理性与天生的欲望永无休止较量中上演的色彩纷呈的人生戏剧。
我觉得残雪是步卡夫卡后尘的中国作家,她的文学表达手法有着明显的卡夫卡痕迹。
我不喜欢看卡夫卡的小说。卡夫卡小说缺乏情感的魅力,没有情感的力量,没有神秘的“情感是条无序的河流”。
人毕竟是有情感的动物,情感是人的天性,是构成人之所以为人的基本底色。情感与审美意识共同为精神家园之“未开垦的处女地”。
如果小说没有或寡淡了人物情感,小说人物便成了“没有精神家园的人”。
中国古典小说之所以让人感到乏味无聊,主要在于这些小说里的人物大都是“没有精神家园的人”。究其原因是:这些作家对人性都缺乏必要的认识。
所以,有人说“中国历代作家不懂人性”,这个说法是实事求是的。
所以中国作家笔下的人物往往是虚假的、简单的、脸谱化的、不真实的。
不必讳言的重要一点是:中国作家缺乏对人性的起码认识,这不仅是中国作家的短板;更是中国文化的致命缺陷!中国文化没有解决“人是什么”的问题才是中国文化最大的失败!
严格说,没有解决“人是什么”的文化还是人的文化吗?没有解决“人是什么”的哲学,还能叫哲学吗?
实际上,中国人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不懂“认识你自己”是什么意思,不明白苏格拉底为什么提出“认识你自己”这个命题。
中国人为什么会这样迷惘于自己的天性呢?
因为近三千年的中国文化从来就没有提出过“人是什么”的问题;创建中国文化的先秦人从未考虑过“人是什么”的问题。
先秦人关注的是如何把天性的人打造成符合他们诸子各家要求的人——儒家文化中道德的人;道家文化中安贫乐道的人;法家文化中做君主奴婢的人。
严重的是:两千多年的“政教合一”教育戕害了人的天性,使人变得不像人了。而“存天理灭人欲”,更是灌输了敌视人的天性这种多么荒谬的思想!
相去不远的“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不都是“存天理灭人欲”的翻版?
人不利己可能吗?人不利己,还是人吗?利己不损人才是人啊!
所以中国人一涉及天性问题,不是唯恐避之不远,就是讳莫如深。即便不得不谈人的情感、人的爱情时,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在“不识庐山真面目”中难有人性的真实,难有性情淋漓尽致的畅快。
实际上,人性的复杂不是看不明白的“不识庐山真面目”。人性的复杂是善与恶、良知与歹心、羡慕与嫉妒、同情与无情、悲悯与冷酷、勤劳与懒惰、神性与魔性之较量的复杂。
中国文化由于没有解决“人是什么”这个问题,中国人对人性缺乏真实的认识,不可能探索心灵那个遥深旷远的宇宙。所以中国文学离围绕人的文学,其实很远很远!
所以,有人拿汤显祖的戏剧与莎士比亚的戏剧媲美为“西方有莎士比亚,中国有汤显祖”。这种媲美的说法,除了忽悠浅薄的中国读者外;在世界文学界看来,与那些在发达国家面前喊“厉害了我的国”——与民族主义者的狂妄无知一样,只配受世人鄙夷不屑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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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祁萌之丨“残雪又是陪奖人”感言》 发布于2023-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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