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占丨“钓客”孙学臣 - 世说文丛

阿占丨“钓客”孙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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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里,孙学臣像过节一样忙起来。鱼线、鱼钩、鱼漂、铅坠、鱼竿、鱼篓、折叠凳……他和钓友们带着标配,聚集在青岛的前海后海,东岸西岸,鱼竿一次次甩向大海,打开了一年中绝佳的秋钓时间。
玩微信后,孙学臣最热衷的群就是“沧海一钓”。认识的,不认识的,半生不熟的,因为共同的钓客身份和狂野玩心而在虚拟的空间里相聚,插诨打科,互捧点赞,猛发表情,继而成为了一起团购渔具、分享经验、交流钓点的“钓友”。有40年钓龄的孙学臣被推为群主。别拿群主不当干部,孙学臣是认真的。为了能钓到更多更大的鱼,他和钓友们一起构建出精密的鱼群分布图——薛家岛西北的三号浮,多梭鱼、鲈鱼、黑鲷;小青岛附近则钓真鲷、黄鱼、黑头等;团岛鼻钓六线鱼、黑鲷;竹岔岛钓黑鳗、黑鲷、鲈鱼、牙鳎等,每年秋季还有大量的黄姑鱼、白姑鱼集结回游。此外,小麦岛以及崂山的八水河等地也都是理想地点,看地域,算潮汐,借风力。头天晚上,孙学臣在群里开会,研究好第二天的天气和潮水情况,再确定钓鱼路线。钓鱼的设备越来越讲究,普通竿都一千多块钱,好的几万块,钓到的鱼却越来越少。他们究竟图个啥?
“系钩,绷线,拴坠,挂鱼饵,那一阵紧忙活,如战前准备般快速而有序,让我想起当兵那会儿。”
“把一支支鱼竿抛向大海,点烟,闲聊,只有两眼紧盯竿头转动,不烦,不躁,那种特有的专注和沉稳,可以辅助治疗高血压。”
“不经意间,竿头轻微颤抖,握起竿,抬一抬,停一停,用手感觉鱼儿是否上钩的神态,多老到多狡猾啊。”
“若是鱼儿上钩了,蓦地,把竿往上一提,鱼儿把钩咬得更死,接着一阵阵滑轮转动,或快或慢,待鱼儿被提到甲板上的那一刻,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大海就在那里,秋天就在那里,钓客从来不会因为担心钓不上鱼而放弃每一个秋天。尤其是竹岔岛的秋天。这岛与城市近在咫尺却又很好地保存了孤岛的静谧。它一边与西海岸相望,一边与脱岛、大石岛、小石岛构成竹岔岛群。东南方与脱岛相距六里,中间有一个10米宽的“马道”,退潮时可徒步往返。竹岔岛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岩石上仍有火山喷发后形成的气泡和自然形成的硅洞。
四面环海,上岛只有乘船。八大峡渡轮有时间限制,钓客喜欢自由往来,驱车过海底隧道,在薛家岛南屯码头合租渔船,随时上岛。在渔家旅馆住下之后,再租一条小型渔船出海垂钓,老渔民同船护航,说不定还能找到鱼窝。
孙学臣和渔家旅馆的老板是熟人,和租船出海的老渔民也是熟人,跟着他这个群主,钓客真是省心不少。这几年的九十月,他们都会相约着上岛住个两三天,恰是黄姑鱼、白姑鱼集结回游时节,也恰是石斑鱼觅食的时节——尽管鱼群在缩小,渔汛还是说来就来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尚未失约过。
钓客都能赶早。越早越有收获。四五点钟出海,天海之间还是未明的深蓝。船到深处,太阳刚好冒出海平面,船体也被染成暖色,只一瞬间,海面上便泛起万道金光。若是哪个秋日运气实在太好,钓客可能会遇见六线鱼、黑鳗、星鳗、黑鲷、鲈鱼、牙鳎——也只是可能。
钓鱼之乐不在鱼。能否钓着鱼,钓客说了不算。即使钓到,也是一个收不抵支,赔本买卖。购渔具,办行头,一套下来不是小数。一趟出行,置吃喝,备鱼饵,又开车又租船,没个千儿八百不行。
夜钓,得准备两个灯,一个是头灯,用以照明于装饵、摘钩、溜鱼、解线结等。头灯的光线强度要弱,鱼怕光,弱光可以降低鱼的警觉性。另一个是光线较强的灯,用于照路、选钓点、照不明物体。
夜钓始终要记住一句话,鱼怕光!包括提竿大鱼时不能急着开灯,要等到鱼溜得没力气时再照鱼,照见了也不能急着抄鱼,鱼一见灯光,还会有股冲劲……这些都是老孙告诉我的。
立秋过后蚊子断腿,夜钓不再像夏天那样蚊子多,人就舒服起来。天黑前赶到钓点,选好钓位,调整好钓具,打好窝。天黑以后,闹钩的小鱼也不见了。若能抓住天黑之前,在鱼眼进入变光期之前的一段摄食时间钓几钩更好。
天黑下来,鱼眼进入变光期,视力最低,一般会蛰伏不动,很少摄食。这段时间约需一个小时。从晚上8点到子夜,从凌晨2点到清早,都是上鱼的好时候。
起风的夜,月圆的夜,都很难钓到鱼。老孙和钓友们会尽量选择农历每月的二十日到下个月的初十,这段没有月亮的无风黑夜。
月下垂钓,下一个上钩的是不是美人鱼,谁又能说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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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阿占


原载《青岛财经日报》“人物”周刊
2023.11.22 A8版 
组稿编辑:周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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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阿占丨“钓客”孙学臣》 发布于2023-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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