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丨越芽湾随笔之三（从教堂的钟声和唱诗歌声中醒来）

从教堂的钟声和唱诗歌声中醒来

23日较累，回来看了一会电视，这里能收到央视一个台，似乎是生活科技类的，大概是给国内来的游客看的吧，不过没意思，便调台，其他都是当地台，听不懂，看看热闹，发现一个音乐台，是欧洲那种劲歌热舞，表演者似乎有越南人。五年前在首尔看电视，也有这样的欧美音乐台。
24日凌晨时分，被一阵持续的钟声惊醒，接着响起音乐和歌声。看看时间，是5点，当然是当地时间，说起当地时间，看到有一种表示为胡志明时间，查了一下，越南标准时间只有一个，就是胡志明时间，而不说河内时间。越南位于东七区，与泰国、老挝、柬埔寨相同，比中国所在的东八区晚一个小时，也比马来西亚、新加坡晚一小时。昨天似乎看到窗外不远处有一个教堂，钟声和音乐声显然是从那里传来的，这天是基督教的苦难主日（又叫圣枝主日）。这是当地天主教堂的望弥撒活动吧。据说当地以佛教徒为主，同时还有占总人口大约两成的天主教徒。
6点起来，音乐和唱诗还在持续，简单洗漱一下下楼去活动。出酒店，过街，街道是双向车道，中间有一道大约五十厘米宽的绿化带，跨过去，到海边，向北走去。大约步行、小跑一公里左右，折返。
活动一个小时左右返回酒店时，音乐和唱诗仍在持续，直到吃完早餐，八点出发时，还有音乐声。
当天第一个旅游项目是参观一座寺庙，敕赐隆山寺（但很多旅游介绍写作龙山寺），阿忠炫耀地问大家第一个字“敕”读什么，我说读chi，他却纠正，说读se，查了一下，没有读se的音，他没介绍这个字的含义以及与这座寺庙的关系，只是指着大门内一处多面塔上的中文说，看，这是表示中越友好（其实是“祈愿世界和平”），整个四天行程，他的很多说辞不靠谱。后来查阅，这里过去属越南的阮朝，此庙应是阮朝皇帝敕建的。在大门内侧，有一行越文，查询一下，居然是广告。是一种乳胶的广告。
我素来对佛寺没兴趣，既然跟团，那就进去看看呗。不过阿忠说，大殿不能进，因为女生不能进，怕被不可知的月事污浊，还有穿短裤长裙的，再说还要脱鞋，咱们是旅游者，脱鞋会有异味，皆对佛不恭，云云。于是从侧面一个甬道，登上高高的台阶上去。在甬道一侧的地上坐着一个小乞丐在乞讨，我没带零钱，只好匆匆走过。
台阶上方，是一座很高的洁白的佛像，据说四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这座佛像。阿忠示意大家排成三排，双手合十，跟着他祈祷，他说一句，大家跟着说一句，不伦不类的，其实他本人并非教徒，却装模做样，念念有词。
我没有参与，跟同去的小哥坐在一边的小摊休息，有卖椰汁的，上方有一块牌子，用中文和韩文写着价格（这里除了中国人，就是韩国人最多了，所以街面上有不少韩文标识），椰子2万一只，摊主帮你打开，插入吸管饮用，喝完后，再让摊主劈开吃椰肉。不过椰肉很柴，不好吃。
随后去海边的Ana Marina Yacht Club（安娜码头游艇俱乐部），海边停靠着一些游艇。这里的主要项目就是品尝当地独具特色的滴漏咖啡（Vietnamese Drip-coffee）。这种咖啡的饮用方式很特别，需要准备炼乳15-20g，咖啡粉15g，做法是：预热滴漏壶和杯子，杯中倒入20g炼乳，放上滴漏壶，倒入15g的咖啡粉，再倒20g热水，闷20秒后，放入压粉片，按压几秒，倒入60-80g热水，盖上盖子，等滴漏壶里的水都滴完，搅拌均匀后饮用（也可加冰块饮用）。临海有一间大约百余平米的大厅，内有木质桌椅若干组，服务生按照上述流程给调好，饮用者只需静静等待片刻即可品尝到富有越南风味的咖啡。
饮用完毕，来到海边，在一个圆形拱门集合，在环绕着三角梅的所在，上面写着Love of the Bar，这里是一处水上舞台的背景墙，显然是一处打卡地，也是国内各地保险公司在此合影的地方，各团队领队或地接按照家庭序号召集起人，最前面一排拉起一个条幅，无非是某地保险公司VIP客户芽庄之旅字样，摆个POSE，喊声谁最美之类的口号（似乎没人再用老掉牙的“茄子”之类的词语了）。围绕着水池和舞台，周边有一圈座椅，显然是观赏演出的所在，设想，夜幕降临，海风习习，在这里品尝着滴漏咖啡，欣赏舞台上或婀娜多姿，或悠扬动人的演出，该是多么惬意啊，可惜我们行程上没有这项体验。
拍照完毕，整队。再上大巴。11点左右，大巴离开芽庄市区，一路向北，路上，阿忠说这是要去天堂湾，他一边东扯葫芦西扯瓢，说些毫无内在逻辑的无聊八卦，逗得大家哈哈一笑，一边介绍即将要去地方的一个项目，是海底漫步，一种是会游泳的，可以佩戴氧气罐下潜五六米，自行潜泳，当然有当地人保护，这种三百人民币；还有一种，不会游泳也没关系，而且头部不会湿，戴眼镜也不受影响，一个人有两位当地人保护，水深五六米，持续时间20分钟，可以近距离触摸珊瑚，还可发鱼饵给小鱼投喂，还可以给每人拍摄水下照片10张左右，这种每人四百，想拍视频再加费用。他绘声绘色的讲解，不等说完，就有人跃跃欲试，我这一组也都报名了，或许是出于某种考虑，阿忠要求马上缴款，打到他微信上，也顾不得之前说的在越南不能使用微信和支付宝支付的限制，当时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但还是经不住大家的踊跃，也就报名了。后来想，知道这是一个坑也得往里跳，人在旅途，身不由己。其实从进入机场兑换越盾开始，就进入了挨宰的节奏。
这个项目，不算随团导游、小孩和两位年纪很大的伙伴，大约有十五六位报了名，约有六七千元人民币的进账，作为地接的阿忠，还有翻译阿石，能提成不少吧。
天堂湾，以其清澈的海水、细腻的白沙、青蓝色的层次和宽广的海岸线而闻名，有芽庄最美海滩之称。天堂湾的自然景色虽然非常特别，但散客较少，主要是团队组团前往。因为这里并不毗邻都市，而是一处甚至不靠村庄的所在，散客去很不方便。在几公里长的海岸线上，星星点点建了一些为海湾旅游服务的设施。
开行大约一小时，在芽庄市区以北约60公里处的宁顺省宁福县（Ninh Phuoc District,Ninh Thuan Provice）一处农庄吃午饭，这是一处大食堂，很多各地来的好多家保险公司团队，拥挤在两层的通透式食堂，头顶是几个硕大的吊扇，主食是一种当地的小火锅，主要是涮海鲜和肉食，不管到哪里，除了茶水，都要先端上一大盆米饭，然后再上菜。人声鼎沸，嘈杂不堪，发蘸料的地方，一个人手持辣酱，一勺一勺分发，另一个人拿着看上去像是酱油的大瓶子，倒在各人的碗里。那火锅的火头不稳，忽大忽小，吃饭时间很长。
饭后继续开拔，大巴沿着一条土路，行驶到一处沙地停下，附近没有看到村舍，只见停了很多大巴，应该都是到跟团这里游玩的各地游客。
走到一处四周有很多椰树的建筑，绕过去，可见一汪碧蓝的海水，这里紧邻大海，却被隔离开来，是一处长方形的水池，三面岸边有躺椅，这里可能是一处有偿服务区吧。未做停留，穿过一片椰林，眼前就是大海，在海边有三四处通透式的大棚，棚顶覆以海草，大棚里已有很多人，后来知道是各地保险公司的不同团队，有的人显然已经下过海，正倚靠在躺椅上休息。还有一些团队在开吃水果宴，桌上摆满了各式热带、亚热带的水果，有的水果从未见过，馨香扑鼻。整个这片区域声音嘈杂，叫声、笑声，即便是海风海浪也盖不住那种喧嚣。
大家到附近的更衣间换上泳装泳裤，鱼贯走下海滩，来到海边，有当地渔民模样的人早早在等候了，他不说话，发给每人一个手牌，用手势招呼大家爬上一艘快艇，招呼大家坐稳、穿好救生衣，启动马达，朝海里大约两三百米开外一处似乎是固定锚地的地方开去，快艇飞速行驶，两边激起两道很高的水浪，有人发出惊呼，岸上的景物越来越小，天上有另一种体验活动，一位游客和教练绑在一起，在一个大气球的拖拽下在半空缓慢地移动。
快艇很快到达海中的固定锚地，像是旧船改建的，大约十多个平方，有一间屋子，是水手休息的地方吧，大家依次攀上去，脱下救生衣。坐在甲板上，听一位水手模样的人，边比划，边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讲解要领。这时，先前到达的几位体验者从水下冒了出来，笑着，爬上来，连说刺激，登上快艇，返回岸边。另一侧，是一位潜水体验者，但后来据说他感到害怕，很快放弃，回到水面了。白白扔了三百块钱。
轮到我了，按照提示，扶着栏杆，缓缓下到水中，多少有点紧张。按照要求，踩着水中的铁梯下降，头部快到水面时，一位水手突然把一个白色的，带着氧气管道的重重的头盔扣在我头上，与此同时，我也快速被拽下水，耳朵里突然感到压痛，胸口发闷，比飞机起飞时那种感觉还要强烈。
不一会，脚踩到了海底，估计也就三四米深，有两位水手推着我，我并不能随意触摸眼前的珊瑚，有无数条小鱼游来游去，但没有给我鱼饵，看到对面有人用相机不断给我拍照，我用手势比划着OK。陆续见到了一同乘坐快艇过去的伙伴，还跟他们握手。不一会，隐约看到了铁梯，努力向那边靠拢，却怎么也过不去，后来身后的水手推我一把，终于抓住了梯子，攀登上去，卸下头盔，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耳朵还是嗡嗡的。想了一下，大概也就十分钟不到吧。根本不到20分钟。后来在群里看到了被拍摄的水下的照片，好丑啊。
回想起来，从接客人上小艇，到下水漫步、拍照、返回岸边，整个流程无缝衔接，渔民动作熟练，并无多言，一气呵成，俨然熟练的流水作业，而游客就是这条流水线上的产品罢了。再加上之前导游的推广、收款，整个营销体系，想必运行了多年，相关人等，获益良多。
登小艇返回岸边，冲水更衣后，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却又禁不住团友邀请游泳的吆喝，再次更衣，跟他们下海。想来，虽然住在青岛，却至少有十多年没下水游泳了，眼前这样好的海域，这样透亮晶莹的海水，哪能放过呢。我兀自向里面游去，却忘记了摘下眼镜，一个不小心，一个海浪打来，眼镜立即不见了。我赶紧招呼，身边却没有熟悉的人，不远处一个老女人，是上海口音，我跟她说了，但她说水性不好，不敢扎猛，只是表示同情，而已。唉，要是当时已经更衣上岸后不再下水，就不会这样狼狈了。这真是大海捞针啊。要是遇到水性好的小哥就好了，他绝对能帮我找到的，可惜当时我身边没有熟人。无奈，只好悻悻地上岸，更衣去了。那一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后悔药，如果不是这样多好，如果不是那样多好，也罢。
冲水处人满为患，有人推荐说，还有露天的冲水处，是一个个单间，铁皮围栏，水被阳光晒得很热，冲着水，仰望蓝天，海风从缝隙里吹进来，吹在身上，虽然有眼镜丢失的遗憾，还是感到无比惬意。
后面的水果宴，翻译阿石费了一个多小时切好水果又仔细按照不同品类摆盘，琳琅满目，赏心悦目，这位来自海南的小伙，能说一口流利的越语，不做翻译时，总是默默坐在阿忠边上，不言不语。
好在自己的视力在白天看近景大致还不太受影响，傍晚到占婆古塔参观，感觉也还可以。只是夜里看东西不太清楚。他们建议我在当地配镜，想到太麻烦，自己还能应对，就谢绝，还是回去再说。被逼无奈，发现一个窍门，想看某处景点看不清，可以用手机的相机镜头拉近距离，或者拍一段视频回来仔细欣赏。
占婆古塔确实壮观，有点像吴哥窟。之前了解到，古代的越南，这一带是占国的地盘，占国曾存世1600多年，这处古塔，功能上有点像中国的妈祖庙，是为出海的渔民保驾护航的。有一个小一点的塔，有门，里面飘出香烟，可见里面有幽暗的火苗，有虔诚者脱了鞋进去，烧香磕头。这一带确实很有特点，17度线以北的越南人本身受儒家文化浸润千年，占国带来印度教，之前又有佛教的加持，最后法国人带来天主教。多种文化的碰撞、交融，产生了瑰丽多姿多彩的越南文化。
夜色渐渐浓了，大巴驶进一处叫做珍珠餐厅的地方就餐。照例是先上茶水、端上一大盆米饭。不过越南虽然是大米第二大出口国，但其大米并不好吃，很干，没有东北大米那种软糯可口。
出来等车的时候，与一位看上去比我大的伙计聊天，他说他是从部队转业进到银行，刚刚退休，带着太太一起来的。他是63年的，比我小六岁，后来得知他曾是战斗机驾驶员。但我没说我的年龄。很多年轻的团友叫我大哥。哈哈。
一位当地女孩走来，身上挂着售卖香烟的袋子，上面有各种品牌的香烟，我已大约30年不吸烟了，所以烟的品牌未加关注。这种售卖方式在童年时曾见过，其实在旧时代的中国司空见惯。（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