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过去住的大杂院,拆不拆墙都是一家,就是有争吵打仗的也像是兄弟姊妹之间的罅隙,用不了几天又是你家包子,我家饺子的传递起来。水泥和钢筋把人都给隔阂了,人情世故不再。不过,随着年初突然爆发的疫情,人们关门堵窗的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却打破了过去的生存法则,老死不相往来的规矩破了,邻居之间见了有了招呼,虽然可能在走过之后都不知道谁在哪个楼道,哪怕你是临时的租户也有了不吝的笑容。由此看来,大自然的力量还是难以阻挡的,这是规律。
过去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经常下乡,但是在村子里面你也很少能看到聚在街上拉呱的人们,即便有,也是无精打采的晒太阳的老汉,大娘婶子小媳妇们基本见不到,更不用说年轻的姑娘了。跟当地的村民或者干部说起,他们都说,不知为什么,现在走街串门的就是少了,想让谁弄段“老婆舌头”都难,和你们城市差不多了。倒是我所在的这个以拆迁户为主的大院还会经常可以见到聚堆拉呱聊天的邻居,甚至还有摆着小炕桌喝散啤的哥们。菜是各自从家里端出来的,时不时的会看到谁家的老婆趁着走菜的时候,也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来个仰头一灌。远亲不如近邻,确实不假,起码在我居住的这个小区里还有些传承。
例外的是拾荒人的吆喝,他们是不受小区管辖的人,进出自由,用自己的汗水促进每家每户的新陈代谢,成为邻居们的邻居,有些邻居不好意思收他们的几毛几分,他们便以汗水报答。
很早的时候有部电影叫《都市里的村庄》,实际现在这些拆的比较早的小区又有点像村庄了,不仅是住的逼仄破旧,而且大多数住户的生活水平也是低下,竟然有几位大嫂天天在垃圾桶寻找可以再次使用或者可以变现的物品,每每我在窗户上见到心里都会泛起阵痛。院子里经常有孤独的老人在椅子上无助的望着进出的邻居,除了心爱的小狗作伴,再就是熟识的邻居会打声招呼,诸如租户们是不屑一顾的。大院里鲜有树木,但会响起一茬又一茬孩童们的欢声笑语,我知道他们的家不在这里,这里仅是他们的临时港湾,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明天他们仍然要四处散去。
因为不熟悉院子里的邻居,我也很少下去聚堆,相机是我观察和记录这个小区的载体,每当我举起手中相机的时候,耳边会轻轻响起“新月派”诗人卞之琳的诗句: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诗人眼里有桥有窗子,那我在哪里呢?是在如桥的院子里,还是在被邻居瞅见的窗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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