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知,叶先生讲古典诗词的宗旨,主要是普及性的,对象都是爱好古典诗词的一般读者,需要的就是中学语文教师的水平。文章作者冯庆及部分学者对叶先生期望值过高在于不知道叶先生普及古典诗词的良苦用心!于是感到失望。
我认为叶先生的那几部讲古典诗词的书,通俗易懂,值得向中学生与初学古典诗词的人推荐。
冯庆把通俗与平庸混为一谈了。通俗的“讲古典诗词”,虽然说不上有什么学术思想的理论,却是初学者必须知道的基础知识,毋宁说是有价值的。
平庸属于不说大家都知道的废话,没有什么价值。
有书为证,叶先生并未讲平庸的东西。
正是在上述意义上说,叶先生的讲古典诗词,是在大众中贡献了普及的力量,功不可没自不待言。
冯庆文章有点冷嘲热讽,缺乏文人的厚道了。
叶先生的书,我家书橱里都有收藏,不是为了研究,而是存此通俗一说,为家人学习古典诗词准备的读本。
至于那位“不平则鸣”说叶先生的水平与贡献远远超过了她的老师顾随先生云云,这个说法有点意气用事,是外行人说不懂的专业了。
作者没说叶先生在哪些方面远远超过了她的老师顾随。
据我读过的叶先生绝大部分书与《顾随全集》《顾随诗词记》等书后的感受而言,叶先生在古典诗词研究上,在讲古典诗词上,以及在课堂表现出来的授课风格上,都不及她的老师顾随先生。
顾随讲古典诗词中那种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的风度;那种信手拈来左右逢源的大家自信与娴熟,都是叶先生所缺乏的。
说实在的,叶先生娴熟的是,从古典诗词到古典诗词,缺乏的是古典诗词以外的那些与古典诗词有内在联系的文化知识,以及前所未有的、又与众不同的思想识见。
顾随是个有思想的学者。在这一点上,叶先生较之她的老师要逊色一些了。
不过应该承认:当代讲古典诗词的书,鲜有能讲出新东西者,都是老生常谈,重复前人的旧说。
论讲古典诗词的学者,这方面的权威莫过于中央文史馆馆长袁行霈了。
但是袁行霈的《好诗不厌百遍读》,也没讲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来。他书里说的那些话,多是不说大家都知道的老生常谈,形同废话。
实际上中国人讲古典诗词,已经讲了千百年了,很难讲出新意来。所以前几年有不少讲座邀请我讲古典诗词,大都被我婉言谢绝了。
我从事十多年的讲座中,只讲了三场古典诗词:一个是讲了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批判苏东坡的审美思想很成问题:周郎在杀声、哭声、惨叫声震天动地的“樯橹灰飞烟灭”中,竟能羽扇纶巾、谈笑风生,周郎是人,还是魔鬼?
苏东坡用惨不忍睹的火烧赤壁映衬审美意义上的周郎,是否有点弄巧成拙呢?
再一个是我讲了晚唐诗词重镇杜牧的《赤壁》,解析了“东风不与周郎便”涵有丰富深邃的哲学思想,是杜牧才有的空前绝后的真知灼见!杜牧若不是被旧文化与科举所误,他很可能成为中国的苏格拉底!
另一场讲的是《中国古典文学大厦上的皇冠》,力陈古典诗词才是中国人在国际文坛上能拿出手去的东方艺术奇葩!其他的文学作品都羞于示人。
这三场讲古典诗词都不是普及性的,而是有一定学术意义的“阳春白雪”,属于发人之未发的独到说法。所以讲座收到了比较好的效果。
我搞讲座不是为了出名,更不是为了挣钱。不会在将就凑付中为了几个讲课费而贩卖平庸。
我的讲座都是发人之未发:不讲书本上的;不讲课本上的;不讲别人讲过的。只讲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实在的,我从事的是学术意义上的研究,表达的是学术意义上的看法,力争贡献的是学术意义上的思想。我不具备叶先生那种用普及古典诗词的通俗说法惠及普通大众的高风亮节。所以当叶先生驾鹤西去之际,我不能不表达对叶先生的崇高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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